但想來想去又實在沒想出來哪里不對,只知道有夏枝野這麼個大高個兒杵在宿舍里,周圍陽氣都重了不少。
吃了飯,又刷了兩套英語聽力,才洗漱上了床。
夏枝野竟然也十分遵守21天冷處理準則,就坐在旁邊一起刷著題,全程沒和他說一句話。
宋厭覺得這樣非常好,舒舒服服地躺上床,關掉燈,感受著上鋪夏枝野輕柔均勻的呼吸,緩緩閉上眼,然后很快沉沉睡了過去。
大概因為昨晚沒睡好,今天格外疲憊,宋厭幾乎一夜無夢,直到半夜才因為極度的口干舌燥醒來。
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剛想下床接杯水,突然傳來“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撞擊窗戶的聲音。
宋厭一驚,反應過來的時候腦子里已經回蕩起了夏枝野輕飄飄的聲音——“那個學生住在六樓,是三中宿舍的頂樓,天臺封了,上面沒有人。”
宋厭:“……”
草。
想到空空蕩蕩的漫長走廊,和放在走廊那一頭的飲水機,宋厭咬了咬牙,夏枝野這個傻逼,沒事講什麼鬼故事。
于是秉持著只要我不好過那害我不好過的人也別想好過的原則,宋厭直接“啪”的一下打開了宿舍的燈,然后站到床邊,看著上鋪夏枝野那張安詳睡著的大帥臉,冷冷地喊出三個字:“夏枝野。”
夏枝野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宋厭,啞著嗓子,懵懂問了句:“乖,怎麼了。”
“我想喝水。”
宋厭言簡意賅。
聽到這句話,睡得腦袋已經徹底糊掉的夏枝野也沒多想,眼睛半睜半閉地就從床上爬了下來,然后抓瞎似的從桌上抓起宋厭的水杯就夢游般地向走廊那頭飄去,很快又抱著滿滿當當的水杯飄了回來,遞到坐在床邊的宋厭手上。
全程十分順利流暢,像是機械重復的本能一樣。
而杯子里的水應該還是一半熱水一半冷水地調好的,溫度剛好適合宋厭一口氣灌完。
怎麼會有人都迷糊成這個樣子了,還能注意到這種細節,像是這件事已經做過很多次,所以才在半夢半醒的潛意識里也能做得很好一樣。
宋厭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桌上都有一杯溫度剛剛好的水,而他每次早上都會賴床,根本沒時間在這種用水高峰期排隊去接水。
但因為每天早上都太匆忙,以至于他都沒時間去細想這杯水到底是哪兒來的。
抬頭看向夏枝野,剛想說些什麼,夏枝野就實在撐不住了似的,閉著眼一腦袋栽到了他的肩膀上,雙手還順勢摟住了他的腰。
宋厭:“?夏枝野?”
叫了一聲,沒叫醒。
宋厭剛準備加大音量,夏枝野就抱著他把腦袋埋在他脖子里蹭了蹭:“困。”
那一瞬間,宋厭突然想起了自己來到南霧的第一個夜晚,夏枝野也是這麼迷迷糊糊地跑到了他的床上,抱著他賴了一整夜。
那天晚上也是自己很久很久以來第一個沒有吃藥也睡好了的夜晚。
所以有的人可能天生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你的,哪怕只是第一面,也能感受到那種磁場莫名契合的善意。
那一刻宋厭突然很不想叫醒夏枝野。
他回抱住夏枝野,順手扯過被子把夏枝野蓋得嚴嚴實實,然后關上燈,在夏枝野耳邊說了輕輕的一聲“晚安”。
·
第二天鬧鐘響了的時候,夏枝野先是手上一頓,愣了愣,然后才難以置信地睜開眼。
等看見自己面前那張十分好看卻寫滿了起床氣的臉時,才意識到自己手里摟著的腰的確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他又做了什麼對不起宋厭的夢。
所以他怎麼會在宋厭床上?
宋厭還抱著他的腰抱得這麼緊,腦袋還埋在他頸窩里蹭來蹭去?
難道宋厭昨天晚上突然一夜之間開竅了?
還是宋厭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具年輕貌美的肉體,不圖白不圖?
夏枝野正幻想著自己美好人生的到來,鬧鐘突然就響了第二輪,眼看某人眉頭皺得像是直接要砸手機了,夏枝野連忙伸手去摁鬧鈴。
但他躺在宋厭外側,手機在宋厭里側,夏枝野伸長胳膊一夠的時候,一個打滑,一不小心就壓上了宋厭。
直直地壓上去,把對方抱了個滿懷,關鍵的地方不可避免地來了個面對面的親密問候。
于是鬧鐘停了。
他也停了。
皺著眉剛想發火的宋厭也停了。
很硬。
Both.
正面剛。
時間在613停止了流動,連一粒灰塵的掉下都開始變得小心翼翼。
“……”
足足十秒之后,宋厭實在繃不住了,直接抬腿試圖一腳踹開某個比鋼鐵還堅硬的青春期男人。
夏枝野忙眼疾手快地一把摁住:“別,我們都還年輕,讓你守幾十年的活寡不合適。”
“去你媽的守活寡!夏枝野你要點臉!”宋厭氣得直接爆粗。
夏枝野卻眼帶笑意:“別這麼害羞嘛,又不是第一次了。”
宋厭咬牙切齒,竟然不能反駁,只是從脖子根一路紅到了耳朵根。
夏枝野越看越可愛,忍不住起了點兒逗弄的心思:“說起來……我們厭哥前天睡完午覺為什麼突然在我家洗了個澡?而且大冷天的水溫還調得這麼低?難道是在磨煉心智,修煉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