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野也不敢再看他:“嗯,沒事就行,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嗓音努力維持平靜,然而說完后就飛快帶上門,兩步跨出房間,帶著倉皇逃竄的意味。
正好撞上沈嘉言洗完澡出來,看見他的樣子,迷茫地眨了眨眼:“你耳朵怎麼這麼紅?”
“哦,沒什麼,就是空調溫度太高,熱的,洗個澡就好了。”夏枝野面不改色心不跳,說完就走進另一個浴室,鎖上了門。
剩下沈嘉言一個人在客廳皺起眉,空調溫度高嗎?可能夏枝野怕熱吧,于是順手把中央空調的溫度調到了最低。
而浴室里夏枝野正撐著洗手臺的邊沿,低頭深深吐納著灼氣,試圖努力平復著某處驟然血流洶涌的沖動。
然而平復半天,滿腦子還是剛才看到的畫面,除了雪白的肌膚和纖韌的腰,還有腰窩以下的緊致曲線和筆挺修長的雙腿,想著就覺得喉頭干緊得厲害。
夏枝野覺得自己大概是完了。
如果對同一個人第一次有感覺是意外,第二次有感覺是巧合,那第三次有感覺還不認賬的話,就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了。
偏偏這個人還是自己室友。
夏枝野想著一個月前自己信誓旦旦說自己筆直的場景,覺得臉有點疼。
但能怎麼辦呢。
他一個正值青春期生理心理都很正常的男人也不能說控制就控制。
只能認命般地擰開水龍頭,沖了個澡,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等一切終于歸于平靜,才換上酒店的睡衣走出浴室。
沈嘉言也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身旁留了很大一塊空地和一整床被子,看樣子是留給他的。
但夏枝野覺得第一次見面就睡一張床多少有點別扭,而且他現在十有八九是彎了,再和男生睡一張床有些不太好。
索性從柜子里拿出條空調被,徑直去了客廳。
剛剛躺上沙發,“吱呀”一聲,單人間的房門就開了。
臥室的燈光從門框里傾泄而出,在黑暗的客廳里切割出一個扭曲的幾何光塊,恰好把沙發上的夏枝野籠罩其中。
宋厭站在光影的分界處,蹙起眉:“你睡客廳干嘛?”
夏枝野說瞎話連眼都不帶眨:“沈嘉言打呼打得太響了,我睡不著。”
宋厭:“?”
沈嘉言打呼嗎?
他怎麼不記得了。
看著宋厭將信將疑的樣子,夏枝野裝模作樣地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沒事,睡客廳也挺好……阿嚏!”
話沒說完,夏枝野就側過頭,擋著臉,輕輕打了個假噴嚏。
宋厭這才發現客廳空調溫度很低,而夏枝野身上只有一床很薄的空調被。
而且沙發說窄不窄,說寬也不寬,夏枝野畢竟一米八七的個子,躺在沙發上完全伸展不開,只能曲著兩條大長腿,看上去憋屈得慌。
別人好心好意來當免費導游,沒道理晚上連個舒服覺都撈不著。
宋厭認為自己不是在心疼夏枝野,而只是在盡最基本的賓主之儀而已,冷淡道:“你要覺得客廳冷,就進來睡。”
說完轉身進了屋,卻并沒有帶上房門。
從夏枝野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屋內只有一張不算寬的床。
于是夏枝野又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佯裝不得已地說了句“唉,沒辦法,外面真的太冷了”,然后就抱著他的被子帶著藏不住的笑意慢悠悠地跟在宋厭身后晃進了他的房間。
看,宋厭多心疼他。
正常男生會這麼心疼另一個男生嗎?
不會。
所以合理利用室友的嘴硬心軟是當代單身男高中生必備的優秀技能。
畢竟喜歡不喜歡的,不努力試試又怎麼知道。
第26章 過敏
宋厭并不知道夏枝野在想什麼,只是覺得反正兩個人連宿舍一米二的窄床都擠過了,酒店這一米五的單人床也沒什麼不能擠的。
而且每次和夏枝野一起睡的時候,總是比平時睡得要安穩。
大概是夏枝野身上有種讓他覺得很放松的味道。
像柑橘,但又沒有那麼甜膩,平時不太聞得到,但每次被夏枝野抱住的時候,那種味道總會帶著煦暖的體溫安撫下他焦躁的神經細胞。
比如來到南霧后第一個失眠的夜晚。
比如黑暗中的那個擁抱。
所以在宋厭過了不用大人陪同睡覺的年紀后,夏枝野是唯一一個被他特批允許存在的床伴。
但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生擠一張單人床確實不算寬裕,宋厭平躺著覺得略有些擠,于是側過身,卻借著床頭朦朧的燈光隱約看見了夏枝野脖子后方似乎有什麼紅痕。
夏枝野皮膚白,紅痕紅得突兀,位置也格外曖昧,一想到這個紅痕可能是什麼東西,宋厭目光瞬間冷了下來,伸手一把扯下夏枝野的睡衣領口。
夏枝野正琢磨著躺在床上該說些什麼,衣領突然被暴力扯下,剛想宋厭難道這麼主動?
就聽見宋厭冷冷問了句:“這是什麼?”
夏枝野有點懵:“什麼什麼?”
“你自己看。”
宋厭拿出手機對著的他脖子拍了張照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