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曉曉倒也沒在這件事情上糾結,“反正就我們厭哥這顏值,隨便艷壓,服裝只是身外之物,根本不重要。”
溜須拍馬的極致典范。
但宋厭一點也沒為這句稱贊感到高興,反手拍掉夏枝野試圖勾搭上來的爪子。
夏枝野嘖了一聲,某人的脾氣要是和他耳朵一樣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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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完衣服,交了定金,預約了9.29和9.30兩天的檔期,暫時就沒別的事了。
下午三四點,天悶熱得要死。
孔曉曉嘆了口氣:“都立秋了,什麼時候才能涼快下來啊。”
趙睿文推了推眼鏡:“我掐指一算,下周就要開始下雨,然后持續降溫。”
“到時候爸爸我已經熱死了。”孔曉曉跟一班這群大老爺們兒混多了,糙話張口就來,等公交等得煩躁,看了一圈,“誒,那有家甜品店,我們去喝點冰的吧。”
小胖只要是吃的他就同意,趙睿文是只要孔曉曉說的他就同意。
夏枝野看了旁邊戴著口罩一言不發的某位同學一眼,發現他領口外的皮膚已經被曬得泛紅。
但這個點就算公交來了,坐在上面也得被繼續曬,不如先去歇歇。
于是順手勾上宋厭脖子:“走,請你們吃甜品。”
夏枝野說請就是真請,結賬的姿態很熟練,其他人也嘻嘻哈哈沒當回事兒。
宋厭本來想買單,但又覺得搶著買單這種行為特別有中年人的傻叉感,就沒說什麼。
只是在想這人一天到晚到底瞎大方個什麼勁兒?是覺得多叫幾聲姐姐很香嗎?
夏枝野也不知道大少爺腦瓜子里在想什麼,把冰檸檬水放他面前:“你確定你就要這個?”
五塊錢一大杯,怎麼看也不像這大少爺的品味。
宋厭沒什麼表情:“不喜歡甜的。”
行吧。
夏枝野的備忘錄上又多記了一筆。
幾個人在甜品店找了張角落里的大桌子坐下。
趙睿文掏出一疊打印好的A4紙:“劇本改完了。要不趁現在把新加的那些臺詞對一下,看看還有沒有要改的。這樣下周劉越回來了就可以直接正式排練了,再下周就完整彩排準備匯演。”
店里除了他們沒有別的客人,兩個店員也昏昏欲睡。
宋厭雖然對這件事興趣不大。但屬于做什麼都不愿意拖后腿的性子:“行。”
整部劇大致都是喜劇,對話輕松搞笑玩梗多,基本都對得很順暢。
剩下的就是喜劇里為數不多的幾幕正經戲。
趙睿文翻了個頁:“來了來了,我最喜歡的那段詞來了。”
夏枝野瞟了一眼:“你用人家黃梅戲這麼多臺詞,人不告你侵權?”
“你這話說的,隔壁還照搬雷雨劇本呢,這叫公共版權懂不懂。而且我還非常專業地標注了來源,這樣顯得我們班很有藝術修養。”趙睿文理直氣壯。
夏枝野:“行吧。”
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慢條斯理讀道:“英臺不是女兒身,因何耳上有環痕”
“耳環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廟會,年年由我扮觀音……”
“厭哥,不對。”趙睿文打斷宋厭AI式朗讀的語氣,“你這個時候應該是緊張的,忐忑的,又帶點小羞澀還要強壯鎮定,掩飾少女懷春的……”
宋厭平靜地注視著他。
他往后一縮,伸出手:“您繼續。”
夏枝野低笑一聲:“再來一遍?”
宋厭也覺得自己剛才那樣對臺詞沒意義,扯著領口扇了兩下風:“嗯。
”
他比大部分這個年紀的男生都要瘦,T恤領口本來就有些大,這麼一扯,從夏枝野的角度就正好可以把單薄凜冽的肩頭和鎖骨一覽無遺,突然間就想到了之前在試衣間里看見的畫面。
等宋厭念完臺詞半天沒等到他回應,輕敲了兩下桌子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然后正好一眼看見了宋厭右耳上那個小小的耳洞,鬼使神差地跟了句:“我從此不敢看觀音。”
宋厭沒察覺異樣:“為何不敢看觀音”
夏枝野就又不接詞了。
宋厭不耐煩地又敲了兩下桌面:“想什麼呢?”
“沒什麼。”夏枝野回過神,往后靠上椅背,方便他更好地打量宋厭整個人,“就是在想你會不會真的是女扮男裝。”
“?”
“不然為什麼從來不當著我的面換衣服?”
“……”
接下來就又進入到了熟悉的宋厭揍人、夏枝野哄人的環節。
但揍也不是真揍,拳頭硬邦邦的出去,軟綿綿的落下,跟小貓撓癢似的。
哄卻是真哄,哄的人彎著眉眼,全是好脾氣的覺得對方可愛的笑意。
孔曉曉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向趙睿文:“這場景熟悉嗎?”
趙睿文心領神會地點頭:“我每次犯賤去逗我們家貓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果然如此。
孔曉曉麻木地低下頭,給夏枝野發了條信息:[夏爺,不是女扮男裝也沒關系,性別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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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枝野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洗澡上了床。
指尖在“性別不是問題”幾個字旁邊點了兩下,然后明白過來孔曉曉到底在說什麼。
不說還好,一說就好像又回到了下午把試衣間簾子撩起來的那一刻。
仿佛中了蠱一樣,那個畫面的每個細節,每處形狀,他都能描摹得分毫不差,而且大概是帶上了某種回憶濾鏡,一回憶起那個畫面,下午那種奇怪的感覺就又死灰復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