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胖嘆息:“雖然恬妹的意思我明白,但是這種情況下,你讓厭哥最后和劉越一起穿喜服,實在是有些強人鎖男啊。”
“沒事。可以讓他綠一點,反正劇本在我們手里,我們掌控一切。”學委趙睿文伸出中指推了推眼鏡,“看我如何化腐朽為神奇。”
“……”
總覺得有點不可靠呢。
趙睿文對這份不信任渾然不覺,繼續問:“那祝英臺的媽媽誰演?這個戲份還不少,是我設計的笑點主要承包人,不能隨便找。”
孔曉曉:“方嘗唄。”
趙睿文:“這個倒是行。”
一旁寫著卷子的宋厭突然抬頭問小胖:“方嘗是誰?”
小胖:“如果我說是我,你會信嗎。”
宋厭:“……抱歉。”
這事兒也不能怪他,主要開學到現在,幾乎就沒聽過有人叫小胖大名,宋厭又是個“關我屁事,關你屁事”的完美執行者,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
但小胖還是有點受傷,畢竟他自認為他是一班除了夏枝野以外和宋厭關系最好的人了。
然后宋厭又問:“不過他們怎麼都不叫你大名。”
夏枝野友情回答:“因為有個成語,叫來日方長。”
“……”宋厭,“抱歉。”
小胖受到二次傷害,沉默流淚。
.
被迫參演話劇這事兒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明目張膽地不用上晚自習。
說好的每天晚上八點半開始排練。
宋厭中間抽空去拿了個快遞,到了藝體樓,一推開形體教室的門。
“全軍出擊——”
“一對三,要不起。”
“快點吧,我等得花兒都謝了~”
“哦買嘎,買它買它買它!”
“……”
果然世間萬物都有他的道理。
升學率上不去真的不是單純的風水原因。
就連學習委員本人都十分坦然,邊改著劇本,邊玩著手機:“離藝術節還有兩三個星期呢,現在排了到時候就忘了,不如先玩幾天。
”
舞蹈隊的那幾個女生也湊著腦袋圍成一團:“就是,呆在教室里也太悶了。”
宋厭也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乖學生,晚自習的確無聊,但他覺得這兒也沒好到哪去。
轉身準備走人。
躺在體育墊上斗地主的夏枝野慢悠悠轉過身:“死心吧,這個點,你出不去學校的。”
“……”
什麼傻逼規定。
宋厭勾著書包帶子面無表情走到夏枝野旁邊。
夏枝野自然地往里挪了挪,騰出一片空地,宋厭徑直坐下。
然后一個岔腿坐在外側,一個屈腿躺在里面。各自玩著自己的手機,看上去還挺和諧。
夏枝野本來想趁著難得的空余時間帶那位人傻錢多富婆上上分,結果對方不在線,也就沒當回事,繼續斗著地主。
斗著斗著發現匹配到的隊友都菜得令人發指,輸完豆子,覺得沒意思,開始玩起宋厭。
一會兒纏一下宋厭衣服上的帶子,一會兒比劃一下他的腰,一會兒觀摩一下他的后腦勺。
宋厭被他煩死了,直接轉身一腳踹過去:“你要是不想要這只手了就直說,我帶著刀的。”
夏枝野和宋厭相處久了,已經有了置之生死于度外的超然氣魄,絲毫不受影響:“我就是看你耳朵上好像有個洞。”
他說這話的時候,宋厭不自覺地摸了下耳朵,然后垂下手:“關你屁事。”
就背過身去。
夏枝野從后面瞧著宋厭的耳朵,發現形狀很秀氣。
而且大概是皮膚太白的緣故,耳廓就顯得薄,在燈光下隱隱透明,暈著光澤,像成色很好的玉。
耳垂也是小小的,還點了一個極小的洞在上面,像粒朱砂痣,怪招人。
夏枝野手欠,不怕死地摸了上去。
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捏,觸感是出乎意料的軟。
很難想象脾氣這麼硬的一個人,身上會有這麼軟的地方。
夏枝野有點舍不得指尖的觸感,一時捏得出了神。
然后下一秒宋厭就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擰,試圖當場暴揍一頓。
夏枝野:“疼。”
低低一聲,摻雜著點不易察覺的忍耐和顫抖。
宋厭當即停下動作,松開手,扯開夏枝野的衣領看了一眼,確認肩膀沒有出血,才垂下眼,坐回原位:“沒事兒別瞎動。”
也不知道是在說別動他,還是別動這只受傷的肩膀。
夏枝野其實也不疼,但是男人嘛,尤其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就要利用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切優勢來博取同桌的關懷,仗傷行兇,恃寵而驕:“你這耳洞到底怎麼回事?”
大概是對弄疼了夏枝野有點愧疚,宋厭這次沒有說“關你屁事”,隨口答道:“小時候身體差,帶我的阿姨說男孩兒打耳洞當女孩兒養,比較好養活,就給我打了一個。”
正常來說,打耳洞好養活這種活兒都是父母或者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來做的。
反正怎麼著也不該輪到一個保姆阿姨。
加上宋厭說這話時不經意流露出的一點小落寞,夏枝野突然想,宋厭這個小朋友會不會是小的時候沒人疼。
不然也不至于取這麼個名字。
他想得有些多。
那頭趙睿文已經帶著劇本偷偷摸摸蹭了過來:“那什麼,厭哥……”
宋厭撩起眼皮,趙睿文當場感受到了死亡的沖擊。
夏枝野安慰他:“沒事,你說你的,他打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