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464章

  且本來也沒有什麼可多說的,皇帝勤政,于朝務上精益求精,他自己都不近女色點燈熬油的,就差在攬政殿御案上做個窩了,對底下的人要求嚴格了些又有什麼可指摘的?這樣的賢君放眼歷朝歷代,打著燈籠還難找哩,誰又敢多說一個不是?

  于是臣工們只好有苦不能言的陪著新帝加班加點,年也沒囫圇個的過好,戶部便又要準備著給承河大營準備后續糧草軍餉,工部兵部又要馬不停蹄的鑄造補缺的火炮、箭支、馴養軍馬等一干事宜,人人都在心里求爺爺告奶奶的,希望賀將軍趕緊把雁陵收回來,得勝班師回朝,也沒功夫計較皇帝這樣掛心北地戰事,究竟是以國為重還是擔心出征離京的賀將軍了。

  只是常言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雖然有眼色的人是大多數,但也總少不了那麼幾個沒眼色的,這個節骨眼上還在堅持不懈的上本催促新帝立后選秀,充盈后宮,大家伙也都冷眼旁觀著,準備看這幾個沒眼力見的傻子自掘墳墓,不想皇帝這回卻竟然叫他們大跌眼鏡,云淡風輕的在朝會上允了,吩咐內務司可以開始著手準備新朝選秀了。

  朝臣們一時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也不知道皇帝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藥,前些日子流傳的皇帝和賀將軍搞男風,而且還搞出個福承公主的離奇風流韻事,又究竟是真是假?

  但是皇帝肯想通,不再鉆牛角尖了,這畢竟是件好事,這消息伴著北地連連傳回的捷報,一時也叫一個多月來愁云慘霧的朝野上下終于舒眉展目、喜笑顏開起來。

  只有內務司新上任的管事趙齋兒趙內官心知肚明,皇帝和賀統領究竟是個什麼關系,畢竟他天天守在攬政殿,有時候聽了一耳朵的墻角,那也不是他故意的,這些事他師父——此刻遠在帝陵的前內務司管事王公公早就教過他,只要當作沒瞧見、不知道、皇上這麼做很正常,也不要往外傳一個字,就可安穩度日,可此刻選秀這燙手差事落在了他內務司的手上,齋兒就是像裝傻也不行了。

  到底選還是不選?

  怎麼選?

  選誰啊?

  不選吧,皇上都在朝會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下旨了……選吧,皇上分明心里就只揣著賀將軍一個,旁的公的母的都不上心,他怕是怎麼選也選不上叫皇帝稱心如意的,且要真選出來個皇后,等賀將軍回京了,萬一和皇上置氣,那到時候他兩個床頭打架床尾和也就罷了,自己豈不是要被拉出來背鍋祭天……

  齋兒心里越發苦了。

  他憋了幾日,終于決定尋個機會,趁著四下無人和陛下求個明旨,問問這選秀的差事到底怎麼操辦。

  這一日正好議政閣那邊來了奏報北地戰事的折子,北地的折子皇上一向最著急看,齋兒便尋思著趁著遞折子、沾沾賀將軍捷報喜訊的光,請示一下圣意。

  攬政殿里燃著細細的檀香,一片寂然,只有御案上皇帝翻動奏折嘩嘩的聲音格外清晰,齋兒捧著議政閣送來的折子,小心翼翼的彎腰陪著笑道:“皇上,議政閣那邊又得了北地戰事的奏報,王老大人叫奴婢立刻送來給皇上過目呢。

  裴昭珩正在批著關于戶部清算去年虧空情況的奏事折子,先帝在時雖然朝野平穩,但是對底下的許多貪墨和營營茍利之事,其實已經是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經常雷聲大雨點小,犯了錯通常只要不是戳到先帝的心窩子上,都是能饒便饒了,左不過革職罰俸訓斥幾句,所以才得了個仁君的賢名,如此雖然瞧著一片歌舞升平,其實國庫卻已經連年虧空,眼下再想找補回來,絕非一日、甚至一年半載之功。

  這堆爛攤子,前世裴昭珩便已經收拾過一次,此刻說是輕車熟路也不為過,但是真的擺在眼前,看著那折子上一個一個的名字,還是不免覺得火氣上涌,有些心煩意亂。

  他放下筆,揉了揉眉心,閉目眼前出現的卻是子環漆黑明亮、爽朗干凈、帶著笑意的一副劍眉星目——

  這幾日也不知是怎麼了,分明也不是第一次和子環分開,但此前卻從沒有一次像這次這般心神不寧,無論朝會、看折子、甚至行走坐臥,一閉上眼便滿眼滿心全是子環的模樣。

  他神情靜靜的看著奏折上一行一行密密麻麻的字,實則卻一點也沒看進腦海里,那些墨跡倒像是在他眼里變了個樣子,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字,卻忽然陌生的很,如同第一次看見一樣。

  裴昭珩正神游天外,忽然聽得齋兒的聲音,恍惚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方才他說了什麼,頓時精神一振,立刻道:“是北地的折子嗎?拿上來。”

  齋兒立刻依言捧著折子到了御案前遞給他,又等著皇帝翻開奏折看了一會,才又小心翼翼的陪著笑問:“陛下,奴婢剛剛接手內務司,有件差事怕辦不妥當,也實在不明白該怎麼辦……故而……故而想和陛下請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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