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460章

  自賀顧抵達承河,不到一個月,便大破宗山靈河關,收回了武靈府一城,北戎已對這位援將心生懼意,后頭的一個月也不再如初時那般有戰必應,只是剩下那未收回的一城,偏偏又是三面環山,易守難攻,于是便一拖再拖,始終懸而不決。

  雖說只要圍城,他們便總有彈盡糧絕的一日,但賀顧心知北戎人兇狠,他們彈盡糧絕,城中的百姓必不可能討得了好去,只會因此被遷怒屠戮,甚至更凄慘也不是沒有可能,到那時就算破城,得到的也只是一座死城,那又有何意義?

  自然是急的嘴上長燎泡。

  他要強攻,不愿再等,旁人也勸不住,最后是柳見山提的主意,用神武營的火炮試試破城門。

  柳見山和言定野在承河大營待了三年,他兩如今一個管著神武營一個管著銳迅營,賀顧前世和柳見山相交,心知他不是冒冒失失之人,若是沒有把握,必不會主動提這個法子,且神武營是他管著,火炮能不能用,怎麼用,柳見山是最清楚的——

  新帝繼位承平元年二月,北營將軍賀顧率承河大營攻破武靈府陷落的最后一城雁陵,兩軍交鋒兩日兩夜,火影刀光不絕,北戎人死傷慘重,城破,北戎汗王穆達則趁夜被親兵護送,沖破援軍,逃離雁陵。

  第三日晨光初破,天際綻放出一抹緋色霞光,這場戰事終于告一段落,兩日兩夜的廝殺,便是鐵打的身子如賀顧,也覺的疲累不堪。

  他迎著晨光把佩刀上的烏黑血跡擦了一遍,緩了口氣,正要問身邊的宗凌和寧四郎城西城南的殘局收拾好了沒有,轉頭卻忽然發現只有一個寧四郎,宗凌卻已然無影無蹤,不知去了何處。

  賀顧一愣,道:“宗凌呢?”

  寧四郎胳膊上挨了一刀,正在撕褲腿上的步料下來簡單包扎傷口,聞言呲牙咧嘴道:“小宗?天亮前我還看見他的。”

  又轉頭四處張望了一圈,奇道:“真是怪了,就這麼一會,人呢?”

  賀顧忽道:“你看他牽馬了嗎?”

  寧四郎道:“牽了牽了,我還納悶他牽馬做什麼呢,咱這還沒打掃完戰場,也不知道他要上哪去……問他他也不說,不是我說吧,嘿,京城來的少爺們就是傲啊,說個話都老是對咱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對將軍這小子都這樣,您說這小子欠收拾不是?”

  賀顧來回踱了兩步,忽然怒道:“……該死,這臭小子肯定是去追穆達了,我不是跟他說過了,不許去追他們嗎!”

  又轉頭對親兵道:“去牽我的馬來!”

  等云追牽來,他轉身便跨上馬背,對征野和寧四郎道:“清點一隊人馬,趕緊跟我去把姓宗的小兔崽子給追回來!”

  語罷也不等他們搭話,便揚起馬鞭叱了一聲,沖著城門疾馳而去了。

第130章 

  雁陵已至越朝國境極北,出了雁陵再往北,越過宗山,便是北戎人的瀚海雪原。

  賀顧之所以沒有選擇繼續追擊逃走的汗王穆達,一則因為經過兩日鏖戰,將士們都已是疲累已極,要追擊穆達和他的親兵們,多半就得追到靈河流經宗山山脈的天月峽,天月峽地勢封閉狹長,并不利于后來援兵增補,且這次穆達雖親自率兵南下,但以賀顧兩世以來對北戎國力的了解,穆達多半并沒有窮極所有兵力揮師南下,圍城已有小半個月,北戎那邊多半已經知曉穆達落敗了——

  誰也不知道倘若真追上去,宗山那頭究竟有多少接應他們漢王的北戎人,若能生擒或殺了穆達,固然是大功一件,可賀顧也并不想拿一軍將士的性命開玩笑,他從不是個好大喜功的人,這一世更是于權欲全無所求。

  可是宗凌不一樣,他還不過十八歲,賀顧只要一想到前十十八歲時自己的心境,也便能明白宗凌為何會按捺不住——

  說到底穆達雖有親兵冒死護送逃出生天,但突破重圍時也是死傷慘重,算一算,估摸著他身邊還能活著跟他逃出去的,大約也不過十多個人,宗凌多半是自恃武勇過人,覺得自己倘若真能追上,搞不好就能立下曠世奇功。

  賀顧之前也不是沒有想到過,宗凌多半會有這個心思,但兩軍混亂交戰之間,也實在沒有功夫和他三令五申不許他追出去,只是簡單叮囑過一句,便沒有再多提。

  但盡管如此,他也著實沒想到,宗凌竟敢真的違抗軍令。

  賀顧催著云追疾馳,心中雖然氣恨姓宗的小兔崽子竟能如此膽大妄為,但兩世以來,賀顧從不是會輕易放棄手底將士性命的主將,有這一個多月的香火情在,賀顧自然無法眼睜睜放任著宗凌自生自滅。

  云追四蹄乘風,踏雪如飛,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很快就到了天月峽峽口,賀顧勒停馬韁,并未貿然進入峽口,他環視一圈,很快在峽口一顆半枯的老樹樹干上發現了幾支已然沒入樹干幾寸有余的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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