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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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文茵帶著女兒,如愿以償的上了送她前往行宮,與太子相見的車馬。

  只是她卻不知道,前腳她剛剛離開,后腳京中便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秋闈剛剛放榜沒多久,惠州府十多名應考的書生,連夜趕了三天的路上京,到天子腳下、皇城宮門前大敲登聞鼓,狀告惠州府數名考官泄露秋闈考題,榜上有名的舞弊者甚巨,要求天子徹查此事,為天下讀書人主持公道。

  俗話說文脈興、則國運興,科場舞弊一向是朝廷極為重視的大案,且雖只是秋闈,卻鬧到了皇帝眼皮子底下,這可實在是很不好看——

  皇帝果然勃然大怒,親自派了監司院前往惠州徹查此事,又遣了青龍衛協辦,果然不到一個月的功夫,便牽扯出一起轟動朝野的考官泄題、賣官鬻爵的驚天丑聞來。

  監司院一出動,便不可能只是傷筋動骨,而是要扒其血肉了。

  惠州一地舞弊,拔出蘿卜帶出泥,一路從南方官場牽扯到汴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員被青龍衛連夜緝拿落獄,最離譜的事此事查著查著,查到最后竟然查到了某些官員半年前和那場宮變有所瓜葛,或是為東宮提供“方便”,或是上納“孝敬”,才會為此搜刮民脂民膏,劫掠與民,貪得無厭,上行下效——

  如今太子已然勢頹,然而官場多年如此,早已形成慣性,這些人得了太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和陳家的默許,吃的肥頭滿面、揣得盆滿缽滿,一朝舊主失勢,竟也不曾收斂,別處再沒有東宮這把保護傘罩著他們為非作歹,便把主意打到了賣題的門路上去。

  胃口一旦撐大了,就再也小不了。

  這才鬧出了今日的禍事。

  只是雖然大家伙心知肚明,此事牽連著的是朝廷早已經被蛀蟲啃噬的爛了的根兒,但這樣的事被捅到臺面上來,無疑是在打皇帝的臉,且竟然還和半年前太子謀逆逼宮之事有所牽連——

  陳元甫這次倒也乖覺,再不替太子上什麼聯名折子替他求情了,直接一封請罪書遞到了御前,將監察下屬不嚴,以致惠州舞弊一案事發,亂了皇帝清聽的罪責老實認了,又承認當初太子逼宮之事,他的確也有罪責,甘愿受罰,但卻又把教唆逼宮一事的鍋全推到了紀鴻身上。

  紀鴻已然是個死人,自然不可能再跳出來說陳元甫甩鍋給他,但當初太子謀逆逼宮,究竟是怎麼回事,無論他再怎麼辯駁,皇帝卻也是心知肚明的。

  陳元甫、其長子陳泉禮、次子陳泉夢、幼子陳泉聲悉數落獄,陳家女眷則因著陳皇后的緣故,并未落為官妓,而是發往南疆暑熱之地流放為奴。

  其他連累到半年多前那場宮變的,則被徹底清理洗牌了一次,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誅九族的誅九族。

  其實按理說只要沾了造反兩個字,家里八輩祖宗挖出來都不夠砍頭的,誅個九族實在是沒什麼可多說,但恪王卻在朝會上出言求情,言及太子畢竟是東宮正位,是儲君,有些助紂為虐者也許并不清楚事情原委,也不知道太子當初為的是謀逆,他們只是忠君罷了,罪不至誅滅九族。

  這話便說的看似不經心,其實卻很誅心了。

  忠君?忠的是哪一個君?

  已經重新得了提拔,不再家里蹲帶娃的賀小侯爺在朝堂上聽了這話,也不由得暗暗咂舌——

  果然是做過一回皇帝的人,知道皇位上坐著的人肺管子在哪,一戳就是一個準兒。

  多損吶。

  皇帝果不其然沉默不言,卻隱隱黑了臉。

  十一月廿二,皇帝一紙詔書,行宮里囚著的太子終于成了廢太子,再也不能回他的東宮了。

  終身圈禁,非詔不得出,任何人等不得無故探視,違者視同謀反。

  舊太子廢了,新國儲卻沒立。

  經了一場疾風驟雨的清洗后幸存下來的眾臣,自然也心知肚明,皇帝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有眼力見的,自然不會去催,沒眼力見的,該死的也都死了。

  立不立的也就那麼回事,反正朝堂上下有眼睛的都知道,陛下屬意的繼位人選是誰。

  賀顧如今做了十二衛統領,雖說十二衛都是精銳,人數有限,真算起來管著的并不如他在陽溪做個小小的偏將管著的人多,但十二衛統領是什麼位置?

  天子親衛之首。

  這已算是高升了。

  且十二衛在京畿防務中雖不及五司禁軍緊要,但也是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賀顧就差把恪王黨三個大字寫在腦門上,陛下還把這麼緊要的位置交給他,什麼意思已然不言而喻了。

  只是太子一廢,皇帝卻不知怎麼的,忽然發了病,臥床一病不起。

  許是之前宮變那次確實落了病根,就算給顏之雅治好了,但畢竟也不是青壯年人那麼結實的身子骨,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也能恢復如此,活蹦亂跳。

  朝務便由議政閣和恪王、忠王暫理,批紅之權則是直接交給了裴昭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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