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418章

  裴昭珩松開了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聲音冷而淡。

  “讀書人飲酒誤事。”

  王二哥的酒,便這麼被驚得醒了大半。

  賀顧:“……”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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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小侯爺覺得很憋屈。

  他自問從三殿下叫承微叫走,他轉身走到池邊遇見醉鬼王二哥,攏共也不過一會的功夫,卻全是猝不及防始料未及的突發事件,壓根兒沒時間讓他反應過來。

  他自己都還沒消化今天這過大的信息量,轉頭便被三殿下將他和王沐川在池邊逮個正著——

  他和王二哥……分明什麼也沒有,不過就說了幾句話,可三殿下來時抓著王二哥看人家的那眼神,最重要的是后頭看著他的那眼神,卻……

  唉。

  總之自回了席上去,到日頭西斜散了賀誠的慶功宴,三殿下都再也沒拿正眼瞧過他一眼。

  這下便搞得本來諸位賓客盡興而歸、賀顧這個主辦人也該歡歡喜喜的慶功宴,他卻只能心情復雜的收尾,強顏歡笑的送走了外祖言家老夫婦兩個、又送走了依依不舍——不過是對小侄女兒依依不舍、逗著雙雙玩個不停、試圖叫她叫自己一聲姑姑的賀容,還有王家一家人——

  王二哥的酒顯然已經醒了,只是也不知道有幾成是被池邊的晚風吹的、又有幾成是被三殿下嚇的……

  但他卻也再不敢對上賀顧的眼神了。

  ……其實發生了今天這種事,賀顧也很尷尬,因此不用對上王二哥的眼神,他心里倒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至少三殿下在旁邊瞧見了,總不會還能不高興什麼了吧?

  只不過王家人臨走前,賀顧沒忍住打量了一下那位剛剛與王沐川新婚的崔家小姐。

出了今日這一出,雖說絕非賀顧所能預料、也絕非他所愿,可他心里卻還是免不了對崔氏產生了一點愧疚——

  他倒希望方才是自己誤解了王二哥的意思,可是話都說到了那個地步,再想自欺欺人卻也難了……

  賀顧當然知道,王二哥與崔氏的婚姻,也并不是他們兩人能決定的,顯然王二哥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已經做了駙馬的年少同窗拋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不可能如賀顧一樣一頭扎到天子、或者是扎到別的什麼人面前,揚言此生不娶——

  王二哥仍有王二哥的志向和抱負,賀顧雖然不敢說自己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可他卻也敢篤定,王二哥絕不是會那樣做的人。

  其實當年,自己也沒說錯——

  道不同,不相為謀。

  只是崔氏,她畢竟什麼也不知道,她是無辜的……

  一一與王老大人、王老夫人、王家大哥夫婦和凝兒一家道了別,又與沉默著的王沐川、崔氏道了別,賀顧站在門前卻終于沒忍住,還是叫住了崔氏。

  “二嫂……留步!”

  崔氏微微一怔,轉過了頭來,王沐川的肩也頓住了。

  只是他卻不曾回頭。

  賀顧之前便聽說過,今日在席上也聽王老夫人、王家大嫂提起,崔氏出自江慶崔家,是嫡生的大小姐,雖說崔家不似王家王庭和這樣在朝廷舉足輕重的重臣,但崔氏一族卻在江慶扎根了不知多少代人,自太祖年間開了頭回科考伊始,崔家代代出進士,從未斷過,崔家的才子也成了京畿貴女們談婚論嫁時,從來不忘惦記的好夫家人選——

  時至今日,已成一段佳話,崔家自然也算毋庸置疑的底蘊深厚、世代簪纓了。

  王老大人給次子尋摸了這麼一門婚事,不可謂不用心良苦、煞費心思了。

  崔氏身量并不纖弱、也不過分豐滿,恰到好處的幾乎沒有什麼特點,她生了一張圓臉,兩道柳葉眉顯得那鵝蛋一般白凈瑩潤的面龐既干凈又秀麗,杏眼圓圓,明亮剔透,望著人時,未語也帶三分笑意,只是一個目光也如沐春風。

  與怎麼看都像是在翻白眼的王二哥相反,崔氏則怎麼看都像是在望著人溫柔淺笑,開口便是盈盈細語:“賀家兄弟?可是有什麼事麼?”

  方才王大哥、王大嫂喚賀顧的親近,崔氏敏慧,聽了便心知這位和自家關系親厚——

  她既不生疏的叫賀顧什麼駙馬、侯爺之類的虛銜;也不像王老大人、王沐川那樣直接喚賀顧的字,顯得過分親昵,失了分寸。

  賀顧沉默了一會,在袖口里窸窸窣窣摸了半天,也不知摸了多久,終于摸出一根鑲著顆巨大東珠的金步搖,遞了過去,道:“二嫂與二哥成婚那日,未得機會與嫂嫂照面,也不曾見禮,今日合該補個見面禮,算是我這做弟弟的心意。”

  崔氏看著他遞過來那支一望便知價值連城的步搖,神色倒沒什麼太大的起伏波動,只是目光在上面稍停了片刻,便抬眸望著賀顧笑道:“我也沒有什麼恩惠功德與你,怎好生受這樣的厚禮?”

  賀顧道:“我與二哥一起長大,以前他照顧我良多,嫂嫂與二哥是夫妻,自然也算對我有恩、是我的長輩、如何就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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