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404章

  皇帝也不看他,只讓他繼續跪在那,道:“說吧,什麼事?”

  燕遲道:“是……是福承郡主身世的事。”

  皇帝一愣,道:“你就是來與朕說這個的?”

  燕遲道:“此事的確有些離奇,但的確屬實,臣不敢瞞著陛下。”

  皇帝道:“你還知道不能瞞著朕,這便好。”

  又道:“至于郡主身份的事……珩兒和顧兒是莫逆之交,這孩子骨子里便重情義,他還對顧兒有愧,想抬舉他,給他的女兒一個好出身,朕已許了,這孩子無論什麼身世,到也都不重要了,這種事便不必特來告知于朕了。”

  王忠祿在后頭卻聽得心中微微一動。

  ……原以為陛下是氣狠了恪王殿下的,怎麼現在看來,卻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燕遲沉默了一會,道:“并不是這個緣故,福承郡主的身份……”

  皇帝終于轉回目光低頭看了他一眼,道:“究竟怎麼了?難不成這孩子的生母是狄夷人麼?”

  燕遲道:“臣冒犯,此話恐怕……”

  說著看了看旁邊垂首不言的王忠祿。

  皇帝見狀明白了他的意思,擺了擺手道:“忠祿,你先下去。”

  王忠祿應了是,果然退遠了。

  燕遲這才站起身來,在皇帝耳畔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皇帝本是滿臉的漫不經心,然而剛聽了第一句,便愣住了,很快神色大變,面皮抽搐著抖了抖,等燕遲說完,才道:“你說什麼?這如何可能?簡直……簡直荒謬,荒謬,謬不可言……”

  燕遲道:“臣不敢欺君。”

第118章 

  燕遲從宮門出來,沿著太和門前的長街走了約莫半柱香功夫,又在轉角處七拐八拐幾回,路上行人越來越少,終于在窄巷盡頭遇到一個叼著草莖、抱臂靠在墻根、短裝打扮的青年。

  此人正是恪王身邊的近衛,承微。

  承微見他來了,“呸”的一聲吐了嘴里的草莖,笑道:“燕兄,出來了?”

  燕遲“嗯”了一聲,抬眼看了承微一眼,便又迅速的垂了回去,眉宇緊鎖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承微見狀,倒也不急著問他個究竟,只笑著招呼他上了旁邊停著的馬車。

  等上了車馬,門簾掩上,承微才道:“王爺叫你說的,你都和陛下說了?”

  燕遲道:“說了。”

  承微聞言松了口氣,道:“既說了,陛下還能把你好好的放回來,那就還好……陛下究竟是個什麼反應?”

  燕遲沉默了一回,道:“陛下原是不信,后來見我不像玩笑,又好像有些信了,只是我也看不出陛下究竟是什麼態度。”

  承微聞言,雖然有些失望,還是勸慰了他兩句道:“陛下畢竟是陛下,咱們看不出心思來,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了,總之這事是殿下囑咐的,咱們辦妥了便是,燕兄怎麼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燕遲抬眸看著承微,緊了緊唇,終于道:“我還是覺得……王爺這個關節上把此事告訴陛下,是否有些太過冒險了?萬一陛下難以接受,那侯爺和小郡主,還有王爺……”

  他嘆了一口氣,道:“慚愧,我自十三歲起,便在宮中當差,時至今日,卻還是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承微拍了拍他的肩,道:“咱們要是有那洞悉人心的本事,還需靠這一身的硬功夫混飯吃麼?燕兄不必太過自責了,總歸咱們按王爺的吩咐做好就是了,天塌下來也有主子在前面頂著,你擔心個什麼?”

  燕遲道:“承微兄弟說的我自然都明白,是王爺替我尋回了胞妹,又自金陵將她從火坑里救出來,送回京交還到我手上,這份恩情便是叫燕某粉身碎骨,也報答不上。

  “如今叫我看著王爺犯險,此事還是我親口捅給陛下的,承微兄弟你說……叫我如何能不擔心?”

  “你說陛下,他真會如王爺所說的那樣……”

  承微笑道:“燕兄莫不是跟著小侯爺的日子長了,怎麼學的和他身邊的征野弟弟一個模樣?咱們王爺和陛下是親父子,陛下的性子你知道,王爺還能不知道?再說這一路去承河擒了楊問秉,你也是親眼瞧著的,王爺行事你還不放心嗎?且把心揣回肚子里去吧,與其在這操心這些有的沒的,倒不如琢磨琢磨兩日后小郡主滿月宴,送個什麼小玩意做賀禮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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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那日去了王府,得了王二哥一番指點,賀顧總算是把提到喉嚨口的心給放回了肚子里,不再替三殿下的處境憂心了。

  畢竟王二哥雖然早些年總愛和他說些促狹話,以擠兌賀顧為樂,但許是這兩三年來年紀見長,性子也變得沉穩的多了,他本來就是讀書進學的好材料,且比起性情爽快樸實的王家大哥王沐澤,王沐川雖某些地方稍顯死板了些,可敏慧之處卻更肖乃父,尤其是那些朝堂上的彎彎繞,賀顧有時置身其中都尚且看的云山霧罩不大明白,他不過是聽人轉述一二,竟就能看出個大概 。

  這一點從上回西山弓馬大會,王二哥親自來勸他不要留在京中,便可見一斑了。

  如今仔細一想,那時倘若賀顧通過弓馬大會留京,不是進玄朱衛,便是進京畿五司禁軍,玄朱衛雖然隸屬十二衛,沒摻和著和太子謀逆的事,身份清貴、日子好過,但拔升卻慢,他要是在玄朱衛趕上太子逼宮,怕是連一兵半卒也調動不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陛下和三殿下自生自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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