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4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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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太子的旨意遲遲未下,就在眾臣工都以為,皇帝這是上了年紀,多少還是對培養了多年的接班人心軟了,準備開始重新掂量三位皇子究竟誰勝算大,另行站隊時——

  王庭和王老大人上了一封請求皇帝處置跟隨太子逼宮謀逆罪臣的折子,卻如同投入了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

  或者說,一顆至關重要的石子。

  一石激起千層浪。

  皇帝勃然大怒了。

  只是他勃然大怒的對象,卻不是逼宮的太子和追隨他的罪臣,而是上書陳奏的王庭和王老大人。

  雖然當時的場面沒什麼人見到,但宮里頭沒有不透風的墻,既便是皇帝的攬政殿,也不例外。

  王庭和早上了年紀,又是老臣,皇帝一向很聽他的勸諫,也很賣他的面子,這回卻因著一封折子申斥他處事不當,且還翻出了舊賬,說前些日子陳元甫陳大人上的給太子求情的折子,議政閣三個老大人都沒附議,王庭和身為議政閣主位,是不是他攛掇的龔昀和余亦承兩個人也不為太子求情?

  太子雖然犯錯,但總歸還是國本,是儲君,王、龔、余三人,卻如此無情,一副恨不得皇帝馬上廢了他的樣子,豈不叫人齒冷心寒?

  這下子倒霉的便不止王庭和一個人,連帶著龔昀、余亦承、還有一眾大大小小不曾給陳元甫折子附議的大小官員,也被七七八八的革職了一大把,而原本七位大臣的議政閣,就這麼去了三個,只留下了陳元甫和另外三個附議過他折子的老臣。

  皇帝雷霆手段,底下的人卻摸不透他的心思,只有攤上事的感覺天都塌了,萬萬沒想到不給一個逼宮謀逆、理當廢黜的太子求情,不站隊,竟也成了丟掉烏紗帽的錯處。

  且陛下先前,不是中意了三殿下的嗎,這又是哪一出?

  朝廷上下風涌云動,賀顧得知此事后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只是裴昭珩這些日子大約是忙于朝務,能來看他的時間也并不多,賀顧擔心他總往公主府來,皇帝知道了會多心,索性讓他只要忙過了天黑就不必再來了,等先過了這陣風頭再說。

  只是盡管如此,賀顧心中卻不可能不擔心。

  一是擔心皇帝的心思到底是什麼,二是擔心是否因為楊問秉的事皇帝才對裴昭珩生了芥蒂,三則是擔心老師王老大人那邊,是否還安好。

  每個人都在等著皇帝的下一個動作。

  究竟是要把被押解軟禁的太子放了,還是廢黜太子,另立新儲?

  只是一個月過去了,皇帝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按理來說,這樣的情形,早該有雪片一樣多的折子飛往皇帝的御案催他決斷,但沒有站隊太子的,早已被革職了個七七八八,眼下留著的這些,要麼就是和陳家瓜葛頗深,要麼就是明哲保身兩邊不靠的,后頭這種沒被牽累革職已經是阿彌陀佛了,又豈會再上書給皇帝找不痛快自尋死路?

  一片安詳。

  就這麼等了一個月,等得賀寶音小姑娘的眉眼都開始慢慢長開了,皮膚也終于不再像個小猴子一般又紅黑又皺巴,稍微能看出點人樣了——

  賀小侯爺終于坐不住了。

  他身子早已經恢復了,眼下就是稍微胖了點,出門肯定是沒問題的,便叫下人收拾了點禮物,又準備了拜貼,便風風火火提著東西上恩師王老大人家去了。

  也是趕了巧,剛敲完門遞過拜貼,王家大門一開,遇上的便是作勢要從里面走出來的王沐川。

  多日不見,王二哥的那雙三白死魚眼還是如先前那般靈動自如,稍稍一抬便能不費吹灰之力的翻出一個輕蔑感十足的白眼。

  王沐川看了賀顧和他后面提著禮物的征野一眼,這才抬眼看他,拱手道:“多日不見,聽聞駙馬喜得千金,我忙著明年春闈應考,一時也未和你恭賀過,給你賠不是了。”

  賀顧雖然習慣了他的陰陽怪氣,也被這一句不咸不淡的“駙馬”給哽到了,有點無語凝噎,半晌才道:“二哥干什麼非要叫駙馬膈應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又道:“你這是上哪去?”

  只是無論王二哥是上哪去,既然賀顧來了,他便注定是去不了,只得留在府上招呼賀顧了。

  王沐川吩咐下人來搬了賀顧帶的禮去庫房,這才和他在茶廳坐下,問起了賀顧的來意。

  只是天不遂人愿,賀顧這一趟是想來見恩師王老大人的,他卻碰巧出門去了。

  王沐川道:“這幾日父親每天都與余老一同去城南珍匯棋館下棋,天昏才會回來。”

  賀顧一愣,道:“什麼?余老?可是余亦承龔老大人麼?”

  王沐川點頭,道:“不錯。”

  賀顧:“……”

  要不怎麼說恩師和余老大人都長壽呢?

  都這樣了,還有心思天天結伴去下棋喝茶的,這心也著實是夠大了。

  王沐川道:“你有何事?可以先告訴我,我轉告父親。”

  賀顧猶豫了一會。

  王家人必然是可信的,而且看之前老師的態度和所作所為,明顯并未站隊太子,且隱隱還有相助恪王的意味,他與王沐川也是自小一起長大,倒也沒必要瞞著他,便把這些日子的擔心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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