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375章

  裴昭珩恭聲應道:“是,兒臣知道了。”

  裴昭臨在旁邊瞅著,自覺咂摸出了點味,便嘿了一聲,道:“也不知這些上折子的是哪兒來的白眼狼,可別有英鸞殿里的吧?若不是妹夫帶人上京救駕,他們可還有命活得?這才沒兩天,又開始叨叨,真是煩煞人也。”

  這次不等皇帝說話,聞貴妃便恨鐵不成鋼的遠遠瞪了他一眼,連忙陪著笑和皇帝道:“臨兒這孩子一根筋,嘴上沒把門的,陛下別和他一般計較。”

  皇帝抬眼看了一眼裴昭臨,道:“救駕是救駕,朝廷的規矩法度,是朝廷的規矩法度,若是人人都像你這樣無法無天,以后武將個個無詔調兵,可還了得嗎?”

  裴昭臨聞言,連忙縮了縮腦袋,這才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小聲道:“兒臣……兒臣也是替妹夫打抱不平,兒臣說錯話了,兒臣知罪。”

  皇帝搖頭嘆了口氣,似乎也拿這個不開竅的二兒子沒主意了。

  賀顧卻聽出了一點弦外之音,他雖然也算不上敏銳,但無詔調兵畢竟也不是第一次,有了上一世的教訓,自然知道這種事即便是解了皇帝的燃眉之急,叫他不得不松了口“既往不咎”,但要他心中真不介意卻是不可能的。

  若要了了這個心結,最好的辦法不是叫皇帝自己擔了不知感恩,剛得救駕就翻臉不認人的罵名,而是他自己乖乖的識趣認錯。

  如此才可君臣相得。

  只是這些話不好明說,皇帝也是在煞費苦心的和不明所以的忠王唱雙簧,有心點撥,至于旁的,則全看賀顧聽不聽得懂菩提老祖在叫他這頑猴三更來見了。

  好在賀顧難得聰明了一回,當即便垂首恭聲道:“臣無詔調兵,雖有不得已之苦衷,但放眼國朝從無舊例,陛下若是輕易縱過不加懲處,恐日后會叫軍中兵士輕視軍令綱紀,危于社稷,臣愿自請卸去游騎將軍一職,交還兵馬,回家閉門思過。”

  皇帝沉吟了片刻,面色稍緩三分,無名指指尖在案上輕輕點了點,道:“你年紀輕輕,既有這份心,又能知曉自己的錯處在哪,已是難得,也好,朕便罰你半年俸祿,你且回家去思過一陣子,也好養養你身上的傷,兵馬交還,至于游騎將軍一職,倒不必卸去,你還是朕的愛將,以后自會有別處施展拳腳,報效朝廷。”

  賀顧聞言,心中一寬,知道他這一番自請,定然是正中了皇帝下懷,便道:“臣領旨謝恩。”

  既然此事塵埃落定,賀顧心中也便沒了牽累,雖說攬政殿里一派祥和,言笑晏晏,他卻沒什麼心思留在這里聽裴家一家子你來我往,只遠遠瞅了裴昭珩一眼,便準備找個由頭腳底抹油了。

  誰知陳皇后遠遠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忽然冷不丁來了一句:“好段日子不見顧兒,原還以為顧兒在北地奔波,又一路赴京救駕受了傷,多半得清減幾分,誰知今日見著……倒還像是胖了些呢?”

  皇帝聞言微微一怔,也把視線落在了賀顧身上,上下打量一圈,點頭道:“是胖了,還是阿蓉心細,你若不說,朕倒還真沒瞧出來。”

  眼瞧著終于有不那麼敏感嚴肅,可以隨便插口的話題了,裴昭臨便也跟著大喇喇附和道:“的確比弓馬大會那陣兒,兒臣瞧見妹夫時圓潤了幾分。

  賀顧雖然也知道男子有孕匪夷所思,皇帝即便看出來他胖了,但也多半不會往這個方向想,可心中有鬼,當然也免不得暗恨裴二這家伙聽風就是雨的拍馬屁拱火。

  顯然忍無可忍的不止賀顧一個,那頭三殿下瞥了旁邊的沒頭腦二哥一眼,淡淡道:“若是沒記錯,去年弓馬大會,二哥留京監國,何曾見過姐夫?”

  裴昭臨一哽,正有些下不來臺,外頭卻傳來內官一聲通秉:“朵木齊王女、聞小姐求見。”

  眾人聞言,都是微微一愣。

  朵木齊是皇帝內定給賀誠的媳婦,賀顧自然是關心這姑娘在宮中的境況的,是以忽彭汗王一命嗚呼后,他雖在北地回不了京,也捎了書信回去叫蘭宵他們幫著賀誠準備點吃用的東西,送進宮去給這姑娘,也好安慰安慰她小小年紀便遭了喪父之痛的打擊。

  朵木齊雖然很是以淚洗面了一陣子,但好在她畢竟是草原兒女,性子豁達開朗,并不是會一味鉆牛角尖的人,陳皇后也每天陪著勸慰開導,那邊布丹草原上也是連連告捷,他哥哥多格平安無事,朝廷幫著秋戎部不僅打退了另外兩部的侵襲,更是一舉助多格直接吞并了二部,以后秋戎部再無外憂,殺父之仇也報了,朵木齊這才慢慢好轉。

  至于聞天柔,她先前便總進宮來見聞貴妃這個親姑姑,和朵木齊也打了幾次照面,兩個小姑娘一拍即合,性情也相投,十分合得來。

  眼下一起來了,倒也不稀奇。

  只是不知道她兩個求見皇帝,是來做什麼的。

  陳皇后笑道:“讓她兩個進來吧。”

  內官出去傳訊,果然沒多久已然又拔高了一截,眼睛忽閃忽閃的朵木齊,便和一個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目干凈颯爽、身著鵝黃衣裙的少女一齊進來了,二人一道跪下給皇帝皇后磕了個頭,又一一和聞貴妃、忠王、恪王、還有駙馬問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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