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334章

  話本子里不都是這麼寫的嗎?

  賀顧有些苦中作樂的想。

  然而還沒等他施展開苦肉計,裴昭珩看著他的眼神卻忽然一變,呼吸也急促了幾分,一把拉住了賀顧的胳膊,那力道大的皮糙肉厚如賀顧,也隱隱覺得有些吃痛。

  賀小侯爺一個沒忍住,“哎呦”了一聲,裴昭珩似乎是被這聲音驚到了,抬眸看見他被抓的變了臉色,立刻松了手。

  賀顧揉了揉胳膊,正要問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然而他話還沒出口,就見到裴昭珩抬手捂住了額角和太陽穴,十二月開口冒白氣的大冷天里,青年那皮膚白皙通透的額頭上竟滲出了一粒豆大的汗珠。

  他的牙關也在微微打顫。

  賀顧立時被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兩步走到他身邊,道:“殿下,你怎麼了?”

  裴昭珩卻沒回答。

  他只是低垂著眼睫,胸膛急促的起伏,似乎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

  賀顧頓時更著急了。

  畢竟是曾今用身體不好做借口搪塞過別人的,他身子不好究竟幾分真、幾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難不成如今這便是犯病了?

  還是趕緊去叫來顏姑娘。

  賀顧扭頭就想出去叫顏之雅回來,然而才剛一轉身,便叫裴昭珩一把拉住了。

  這次拉著他手腕的手,攥的更是死緊死緊。

  賀顧一個不防,重心失衡,恰好向下倒去,正巧倒在裴昭珩身上,被他仰倒著抱了個滿懷。

  賀顧回過神來,看見的便是裴昭珩在他眼前放大的臉——

  還有他通透如玉的皮膚、挺拔的鼻梁、以及那對遠看是深黑色,近看卻剔透到隱隱帶著幾分淺灰的瞳孔。

  ……以及他近在咫尺的氣味,和拍打在他臉上的溫熱呼吸。

  賀顧感覺到他的氣息,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本來自與他在一起廝混后逐漸變厚的臉皮,此刻一下就薄了回去,忽然就覺得自己渾身僵硬,手足無措,臉頰發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幾乎動也不會動、話也不會說了。

  裴昭珩的氣息,正如同他這個人一樣,淡漠、清冷,雖然并不特別濃烈,卻如同一抔細細燃燒著的檀香,疏離中散發著幾絲幽遠的誘惑。

  這樣被他的氣息覆蓋……

  ……實在太要命了。

  賀顧想要伸手去推他,身上卻不知為何撞邪了一樣,又開始使不上力氣。

  全個汴京城,誰人不知道言家血脈天生大力?

  他賀子環更是個中翹楚,原來還是個襁褓里的奶娃娃時,便嘬跑了一個又一個的乳娘,后來長大成人,也是汴京城年輕勛貴子弟里頭一分的好力氣和好身手——

  問誰都會覺得,他若是真要推,豈會推不開?

  這樣軟綿綿的伸手在人家胸膛上彈棉花……

  都欲拒還迎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然而只有賀顧自己心里知道,他是真的使不上力氣。

  以前不信邪,最近發生的事卻接二連三,一個比一個邪性。

  三殿下顯然也從賀小侯爺這欲蓋彌彰的綿綿掌里領會了幾分暗示,一把按住了賀顧的手,卻只看著他沒說話。

  賀顧咽了口唾沫,抬眼看著他,道:“你……你到底怎麼了?”

  裴昭珩沉默了一會,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你為何……不告而別。”

  賀顧愣住了。

  他本來以為三殿下多少要疑惑一下,他剛才有氣無力欲拒還迎的推那麼兩下是做什麼,卻不想他竟似乎并不太介意。

  倒是問他為何不告而別……

  什麼不告而別?

  這又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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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殿下果然言出必行。

  那日他說會想辦法,果然轉頭就想了辦法,一封六百里加急急遞回京,隔日便有驛官帶著皇帝的圣旨回來了——

  陽溪流民成患,北地山匪作亂,陽溪知縣錢文翰撫恤不力,放縱以生民怨、起民變,朕聞之心甚憂,擬旨特命糧餉兵馬使賀顧率兵八百,暫調昆穹山營地,協助恪親王設場搭棚,賑濟災民,除懾山匪,非御詔不必回,欽哉。

  賀顧一得了這道圣旨,立馬傻了。

  雖然俗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昆穹山營地屁大點地方,又不像承河、洛陵兩處大營一樣前后坐鎮大越朝疆土一南一北,擁衛京畿,掌著生殺大權,聞修明、楊問秉二人尚且不敢托大,何況周將軍,皇帝說的他自然要聽。

  但是賀顧一個糧餉兵馬使,原只是個小頭頭,就算要往上升,也是有路數有規矩的,哪個等級哪個身份,手底下管多少兵也都是有跡可循,可他如今這樣直接調離昆穹山,自己帶兵八百,基本已經是一個雜號將軍,也就是佘偏將這樣的身份才能有的數量,且最重要的一點“非御詔不必回”,也就是說,以后昆穹山營地,他不再歸周將軍管,誰的話也不必聽,只需受命于君——

  這得的可就不是雞毛,而是尚方寶劍了。

  起碼他原來琢磨著準備一點以后可為三殿下驅策的人馬,這打算眼下總算能實現了。

  也不知三殿下究竟和他爹說了些什麼,竟然能說動疑心重重的笑面虎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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