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304章

  甚至還給他布了洗塵宴。

  但這有點過了。

  賀顧心里太清楚無論什麼出身,一上來就搞這種特殊待遇,落在旁人眼里,必然是要招人恨的。

  只是周將軍總歸是一營主將,他不得不去。

  果不其然,用完了這一頓洗塵宴,回了營帳,隔壁營帳的幾個人看他的眼神,便都有些古怪。

  賀顧只好當作未曾察覺。

  糧餉兵馬使,說白了就是昆穹山這樣專門管前線糧草輸送的戍守營地特有的職司,一個兵馬使管三百人,小兵馬使聽總使調遣,一個糧餉總使管著十個兵馬使,便是三千運糧人馬,總使的銜兒是偏將,如昆穹山這樣的便有三個偏將。

  那位言老將軍讓他去見的,姓佘的偏將便是其中之一。

  賀顧剛剛招人恨完,一時半會也不打算再去找佘偏將,否則他關系戶的形象就會更加深入人心,這就很沒必要。

  昆穹山平日里日子太平,除了給承河大營運糧基本沒什麼旁的打打殺殺要操心,因此昆穹山的兵士也是肉眼可見的素質弱于承河大營,青壯年兵士遠少于中年老弱殘兵,大家伙都默認這里是中原腹地,比起承河那樣直面著關外夷族胡人侵擾的前線,這里沒什麼危險,日子舒坦又安全。

  平日里的操練也就不怎麼上心。

  按理說這樣的環境,想要立下軍功提拔升遷,很不容易,皇帝把他弄到這里來,多半也有以此防備于他的心理——

  畢竟承河大營,賀南豐可是上一任的北營將軍,可以說遍地賀家舊部,真要是把賀顧放到了哪兒去,不就是如魚得水、一呼百應了?

  但賀小侯爺心中倒也并不是一點主意沒有——

  無論皇帝怎麼防著他,但皇帝必然也是想用他的,否則便干脆不會讓他有機會得了拔用,只是一時半會還不能著急,需得靜候時機罷了。

  當務之急還是該吃吃該睡睡,養足精神,混個臉熟,可千萬別還啥事沒干成,先叫周將軍給坑成了公敵。

  要和粗人混熟了關系,最好的法子就是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共患難能得真情,共酒肉卻最能短時間內拉近關系。

  賀顧來前便做好了預備,叫蘭宵在車馬里準備了三十來斤風干的醬牛肉。

  等進了十一月,北地的天氣開始冷下來,兵士們言談間嘴里會時不時冒白氣了,賀顧就知道醬牛肉大顯神威的時候該到了。

  這些日子賀顧沒擺過什麼侯爺架子,也從來不提這回事,而且他雖然是個毛頭小子,不知為何卻似乎對軍中的各種規矩十分門兒清,插科打諢也十分自然,并不生硬,幾個兵馬使里雖然有個把還因著他是弓馬大會選出來的少爺兵,知道他以后升遷拔用定然比自己簡單,心中泛酸,但倒是也不得不承認,和往年弓馬大會選出那些鼻孔朝天的勛貴子弟比,賀顧已然不知道好到哪去了。

  而且還請吃醬牛肉!

  有誰會和醬牛肉過不去呢?

  一大盤子蒸好的醬牛肉切了片,熱騰騰的水汽和肉香四溢,配上剛出籠的白面饅頭和粥,是軍中難得一見的佳宴。

  肉可不是頓頓都能吃上的,而且還是這樣一大盤子,掃一眼就知道足足有幾大斤多,足足管夠的量。

  一個姓陳、二十歲出頭的麻臉小伙子遺憾道:“賀老弟真夠意思的,只可惜這樣好的牛肉,卻不能佐酒,真是糟蹋東西。”

  一個黑黑瘦瘦的哼了一句,道:“誰是你的老弟,人家賀糧官可是皇帝爺爺的女婿,是侯爺呢,你也敢叫老弟,不怕折了你老子的壽去?”

  賀顧笑道:“叫就叫吧,沒什麼所謂,又不是叫我孫子,怎麼就叫不得了?”

  帳中氣氛歡騰,眾人聞言頓時一陣哄笑。

  有人道:“其實酒,俺倒是藏了一點……不知道你們喝不喝得梅子酒?”

  賀顧聞言,猶疑了片刻,道:“這……不好吧,軍中飲酒,若是讓將軍知道了……”

  另幾個人一聽有酒,瞬間來了勁兒,道:“誒!有酒吳老二你還不快拿來,人家賀糧官請了這樣多的牛肉,一瓶酒你還要吝嗇不成?”

  吳老二道:“哪兒能呢?只是這酒你們喝了,可得答應俺不能告訴別人,否則俺也怕偏將知道了怪罪。”

  姓陳的麻臉小伙道:“你且去拿,誰敢多嘴,我們幾個一起把他皮撕了,還不成嗎?”

  吳老二嘿嘿一笑,果然轉身去自己營帳里取酒了。

  賀顧今日雖沒有準備酒,但也知道多半會有這麼一出,畢竟酒這東西暖身又壯膽,即便軍中明令上不許,但眾將官心里也知道,藏酒的多了去了,真的禁是禁不住的。

  只要別在戰時飲酒誤事,也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吳老二取了酒來,卻只有一小壇,眾人見狀頓時大失所望,紛紛拉長了音調的噓聲,姓陳的小伙道:“就這麼一點點,你還當寶一樣,一人一杯且還分的夠嗆呢。

  吳老二撓頭道:“就這麼一壇,你們不愛喝,俺自個兒下牛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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