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298章

  十來個家丁圍在醫館門前,正中間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夫人,和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婆子。

  賀顧和征野來時,看到的恰好是那婆子抬手作勢要去抓顏之雅頭發時的模樣。

  征野看見顏之雅的模樣,立時倒吸一口涼氣。

  賀顧怒喝道:“住手!天子腳下,難不成你們眼中沒有王法了嗎!”

  那婆子被這一聲暴喝嚇了一跳,轉頭就看到一個身著寶藍色錦衣的俊俏公子哥正冷著臉看他,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正想請示一下自家夫人,卻忽然感覺到手腕子一痛,被一只手緊緊握住了,那只手的主人好大力氣,鐵錮一般捏的她生疼,動彈不得。

  婆子幾乎沒看清楚那公子哥是怎麼在短短兩息工夫里接近她的,只是發出一聲吃痛的驚叫。

  那夫人見狀,冷笑道:“你是哪家公子?我家處理私事,與你什麼相干,倒要來多管閑事?”

  賀顧寒聲道:“既然是夫人家的私事,怎麼就能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動用私刑了?”

  那夫人道:“她診死了我親兒媳婦,害人性命,這樣罪大惡極,怎麼,我只是叫人打她兩耳光,便不行了?”

  春彤自剛才跟著來,見顏之雅模樣,便一下子撲到了她身邊,抽泣著一邊喊姑娘,一邊撥她散落的頭發,看她臉上紅痕,此刻聞言不由得立刻抬起頭,看著那夫人怒道:“你胡說,你家少夫人分明是自己難產去的,與姑娘何干?!”

  “先前姑娘就說過,你家少夫人這一胎胎位不正,她孕中又心氣郁結,平日里吃得也不好,身子底子差的很,若不開腹娶子,只讓少夫人自己熬,那就多半兇多吉少了,是夫人你自己不同意,后來你家少夫人沒了,怎麼能怪到姑娘頭上?”

  趙夫人冷笑道:“就算我兒媳婦不是她親自接生時去的,前頭一干養胎藥,看診,不都是這個姓顏的小蹄子親自辦的?婉兒難產去了,如今不怪她,又叫我怪誰?”

  顏之雅嘴角滲了血痕,她抬著手指在嘴角點了點,瞅了一眼指尖的血污,這才站起身來道:“少夫人先天體弱,自娘胎里就不足,性子又文弱多愁善感,懷上孩子時幾乎只剩下一把骨架子了,你們府上見她懷了,也不顧及她體質,只一股腦的給她上各種大補的藥材、膳食,還逼著她都得吃完,一個安胎的活,也不怎麼費事,可京中這麼多的醫館,家家看了她的脈都叫夫人另請高明,您就真的不懂為什麼嗎?”

  趙夫人“哼”了一聲,道:“你別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只要你承認,是你開的藥方子,今日便合該送你去見官,給我兒媳和孫兒償命!”

  賀顧道:“顏大夫是良家百姓,也不是奴籍,見不見官,夫人還是等先去報了官,汴京府衙門親自來拿人吧,天子腳下豈能容你草菅人命?”

  趙夫人蹙眉寒聲道:“你究竟是誰家晚輩,也輪得到你一個毛小子來管閑事?真要管,叫你家家中長輩出來說話,你懂得什麼?”

  賀顧道:“那倒不湊巧,我家中便是我做主,夫人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

  邊上終于有人看不下去,提醒了一句。

  “……夫人,這位是長陽侯賀小侯爺,就是……就是駙馬爺呀。”

  趙夫人聞言,頓時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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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帶頭鬧事這位趙夫人,其實倒也不算陌生了,早前選駙馬時,賀顧便見過她那犯渾惹怒皇帝的兒子,趙默。

  許是畢竟還顧及他身份,今日趙夫人總算還是罷休了,只虛張聲勢的威脅了兩句,就灰溜溜帶著家丁仆役離開了。

  他們走了,賀顧便見顏之雅十分熟練的從抽屜里摸出了一個小罐子,給自己臉上涂藥——

  ……那動作簡直,嫻熟的讓人有些心疼。

  賀顧道:“不是第一回 了?”

  顏之雅知道他在問什麼,道:“不是了,總有被挑動來鋪子里鬧事的,只是今天這個格外蠢,別人說什麼她都信。”

  賀顧道:“有人叫她這樣干的?”

  顏之雅道:“有,他們整天吃飯睡覺都在想著怎麼叫我完蛋,隔三差五就有來無理取鬧折騰的,不稀奇了。”

  賀顧道:“怎麼不告訴我?”

  顏之雅道:“沒什麼效用,就算都抓住打一頓,過兩日總還有新的來。”

  征野忍不住皺眉道:“到底是誰干的,怎麼就這麼恨姑娘?”

  春彤一邊抹眼淚一邊道:“他們自然恨了,京中其他醫館不收的疑難雜癥,頑苛舊疾,別人不收的姑娘都收了,外面都說咱們匯春堂的大夫,醫術比他們都更高明,他們自然不答應了。”

  賀顧皺眉道:“原來如此,怎麼這樣卑鄙?自己治不了還不許別人治,難不成非得叫那些得了病的,躺在床上等死不成?”

  顏之雅道:“他們不是治不了,只是不愿意治罷了,這些病藥材耗費大,又兇險,難保幾分勝算,費心費力擔風險,只賺這一點銀錢,不愿意做這個虧本買賣罷了。”

  賀顧道:“我叫人把鋪子重新幫姑娘整修一遍,明日我便要出發往北地去了,姑娘應當也聽蘭宵說過,這樣吧,我留下幾個人,到時候幫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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