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236章

  賀顧不想拒絕這個人的吻,可卻又有些無法招架,無論是以前寡言淡漠、矜貴疏冷的“長公主”,還是后來溫潤如玉、光華內斂的三殿下,他第一次發現這人竟然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有點霸道、不容置否,而且僅僅是一個親吻,都這樣不知饜足。

  背后被月神石抵住,退無可退、再沒有退路了,賀顧只能放棄逃避,嘗試著迎合他,他伸手去碰裴昭珩的鬢邊、頰側,感覺到他的皮膚也是溫熱、光滑的,他撥開裴昭珩散落的幾縷碎發,把他們別到青年的耳后——

  然后在晚風里和他耳鬢廝磨、唇齒相依。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要命的吻才終于結束了,賀顧劇烈的喘了半天,才抬眸看那人,誰知他倒是很平和,目光幽淡、注視著他、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一副游刃有余、沒費什麼功夫的模樣。

  賀顧一時覺得有點來氣,雖然他也說不出氣從何來,但是總歸心里是別扭的,他低低的從鼻腔里冒出一聲輕哼,剛想說話,卻聽裴昭珩道:“子環能想通……我很高興。”

  賀顧愣了愣,抬頭瞧他,卻見裴昭珩也正垂眸望著他,那眼神很認真,看的叫賀顧忍不住面上一熱,他忽然記起了今日明明是自己來表白的,卻叫這人一個吻給弄的七暈八素,莫名其妙就被逮著親得腦殼都昏了,完全喪失了主動地位,十分有辱尊嚴,賀顧干咳了一聲,還是很勉強的試圖奪回主動權,道:“王……王爺這是答應了嗎?”

  裴昭珩笑了笑,看著他的眸色十分幽深,道:“……子環說呢?”

  賀顧:“……”

  他還多此一舉問這個干什麼?果然是吃飽了撐的。

  兩人也站的累了,便索性在河邊草地上坐了下來,背后月神石倒映著純白如霧般的疏淡月光,面前承河奔騰,晚風裊裊,賀顧轉頭看了看三殿下,只覺得胸腔里的一顆心跳動的頻率似乎仍在不住加快,他又緊張又興奮又有些說不出的滿足,只是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如今又該和三殿下怎麼相處。

  他上一世打了一輩子的光棍,這輩子雖然娶了妻,可也沒熱乎幾天,媳婦就跑了,如今雖然總算又給撈了回來,可媳婦卻變成了男人,從來沒有人教過他,身為男子,喜歡上了另一個男子后,該怎麼和對方相處,也從來沒有前例告訴他,他和三殿下的未來是什麼樣的。

  是的,不像是尋常夫妻,尚且能展望一下兒孫滿堂、白頭偕老、家宅興旺。

  他和三殿下就算如今兩情相悅了,可也注定只能二人相伴終老,兒孫滿堂家宅興旺就不說了,便是連光明正大的成親,也是絕不可能的事情,半年過去了,賀顧也有點回過味來了,無論是當初裴昭珩為何要男扮女裝,包括皇帝為什麼需要他這個“駙馬”,愿意給他那麼多的甜頭和恩遇——

  放在之前,叫賀顧發現皇帝可能本就是屬意于三殿下,且還在為他鋪路,他定會很高興,君父的暗中屬意,于奪儲顯然是最好的籌碼,他知道皇帝需要他這個“駙馬”留在三殿下身邊,既有情分、又有恩遇,自然忠心耿耿,可如今……

  如今以另一角度來看,他和裴昭珩倘若一輩子,都只能是郎舅倆,這實在是有些叫人沮喪的一件事……

  賀顧想到這里,被自己的念頭稍微驚了一下,他五指微微收緊了一些。

  賀子環,你在想什麼呢?

  ……人家未來可能是要得登大寶、君臨天下的,此刻都已答應了為你終身不娶,難不成你竟還要不知足嗎?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道理都懂,可是情愛一事,卻又哪里能是道理能夠說的清楚的?

  要明白很容易,可要甘心卻很難。

  賀顧出神,裴昭珩自然有所察覺,他側目看著賀顧,低聲道:“怎麼了?”

  賀顧聞言轉頭看著他,怔了怔,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才緩緩道:“沒什麼,就是在想以后我和殿下的事。”

  裴昭珩聞言目光在他身上頓了頓,道:“你不必想太多。”

  賀顧卻搖了搖頭,道:“不,殿下,有些事……你不知道,以前我也不好和你說……”

  頓了頓,又道:“殿下一定要小心太子,他……他是個瘋子。”

  他這話說的十分大膽,十分坦坦蕩蕩、毫不遮掩、委婉一二,他本以為裴昭珩多半會蹙起眉來,問他為什麼這樣說,正想著該如何和他解釋,卻聽裴昭珩道:“我知道。”

  賀顧道:“啊……殿下知道啊……?”

  裴昭珩道:“宗山屠寺、驚害母后,都是大哥所為,大哥似對母后仍然心存怨懟。”

  賀顧怔了怔,立刻抓到了關鍵詞,神色有些疑惑,道“……仍然?”

  裴昭珩轉目看了賀顧一眼,微微頷首,半晌他才復又轉過頭去,看著夜色下承河水波流動的河面,目色飄遠,似乎想起了什麼往事。

  裴昭珩道:“……當年皇姐夭折,是姨母所為。”

  他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也沒什麼鋪墊,賀顧猝不及防之間聽到這麼一個要命的皇室秘辛,一時竟沒反應過來,半天才驚得微微張大了嘴,瞠目道:“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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