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226章

  不僅如此,那賜給恪王殿下的府邸,也是偏心的厲害,雖然位于城西,是好地段,卻實在沒多大,不說和忠王那極近奢華之能事的寬敞園子比,便是和恪王他姐姐的公主府比,也顯得寒酸。

  眾臣心中暗嘆,畢竟是在京外長大的皇子,就算如今陛下礙于禮制,被滿朝文武趕鴨子上架的封了個親王,勉強讓他壓了忠王一頭去,可是不親就是不親,除了這麼個頭銜,陛下給二兒子分配的宅邸、差事,哪個不比這倒霉老三強?

  再加上恪王自回京以來,便是公認的勞模,勤勤懇懇任勞任怨。

  先是治了兩三個月的江洛水患,年夜飯都沒來得及趕回來吃,如今被分派了刑部、工部的苦差事,也只是悶頭干,埋在二部衙門里經常忙到三更半夜才回王府,平日里卻從不邀功固寵,偶有人看不過眼,在朝上和陛下夸他兩句,恪王殿下便會十分低眉順眼的恭聲回答,說他不敢自恃功勞,說他回京時日不長,于政務也并不熟稔,都是平日有了疑惑之處,便去請教兄長、請教太子,這才能夠勉強不出差錯。

  除此之外,平日里從不出頭冒尖,簡直像個隱形人。

  儼然是個擁立太子大哥,毫無非分之想、逾矩之心的老實人,怎麼看怎麼本分。

  和那個成天到晚整幺蛾子的老二,很不一樣。

  可盡管恪王這樣,又有個得寵的皇后母親,卻還是因著從小養在京外,和陛下沒什麼親緣的緣故,沒得過幾次褒獎、也沒得過幾份賞賜。

  可見什麼都是虛的,得了君父的歡心才是最重要的。

  甚至叫人覺得,就連那已逝的長公主,雖然是個女子,也比她這爹不疼、娘不……呃,娘還是愛的弟弟,更受陛下看重。

  于是眾臣看著被嫌棄的恪王殿下,眼神都不由變得憐愛了一些。

  這次西山弓馬大會,陛下會帶上他,大約也是看這個小兒子辛苦了大半年,這才終于良心發現了吧?

  陳府。

  案上擺著一張揪木棋盤,太子和舅舅對坐而弈。

  太子落了一子,道:“還是和舅舅對弈有些意思,旁人不是故意輸給孤,便是干脆就不敢和孤下的,實在沒趣。”

  陳國舅笑道:“殿下何必煩惱這個?他們也不過是不敢冒犯殿下罷了,若是下贏了,怕殿下不快,若是下的不夠好,也怕殿下覺得他們是在敷衍了事,著惱于此。”

  太子聞言卻嘆了口氣,忽然低聲道:“舅舅所言不錯……君心難測,左右都是臣下的不是,怎麼做也不能討得歡心,為人臣子,的確殊為不易。”

  他是太子,是一國儲君,萬人之上,只在君父一人之下,是以太子話里的君是誰,顯然是昭然若揭了。

  陳國舅道:“殿下可是在煩心西山弓馬大會之事?”

  太子捻著棋子抬眼看了舅舅一眼,笑道:“知我者,舅舅也。”

  陳國舅也笑了,道:“其實依我看,殿下倒不必太過憂心,陛下此舉,可能也只是意在平衡,若說是殿下失了圣心,陛下又怎會帶著殿下去弓馬大會呢?”

  太子嘆道:“就算父皇帶著孤去弓馬大會,也不能說明什麼,舅舅且看,三弟不是一樣也去,他又有幾分圣心了?”

  陳國舅道:“欸,殿下此言就不對了,恪王與殿下,豈能相同,他是什麼身份,殿下又是什麼身份?您是陛下自小教養的東宮太子,剛滿了周歲,便立刻昭告天下,立為國儲的,陛下對您不可謂不看重,恪王雖說……也是皇后所出,又豈能比得上殿下元后所出,既嫡且長的身份高貴?”

  太子沉默了一會,卻道:“孤擔心的便是這個。”

  “從前父皇帶孤何等親厚,可是自從去年孤在母后的祭日那天,替她說了幾句話……孤只是覺得,無論當初父皇心愛的是姨母還是母后,可他既然立了母后為正妃,繼位后母后也是名正言順的元后,當年卻不明不白的死在坤澤宮,這麼多年了,還是沒個說法,問了便說是一場暴病,孤也信了,孤只不過想請父皇給母后一個配得上她身份的追封罷了,父皇卻推三阻四,孤一時沒忍住,說了一句……”

  他頓了頓,眉目間帶著幾分陰翳,半晌才道:“……父皇便勃然大怒,這麼多年了,父皇還是第一次和孤生這樣大的氣。”

  “舅舅,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連你也不愿意告訴孤,母后究竟是怎麼走的,孤不信父皇的說辭,孤也不信他們的說辭。”

  陳國舅沉默了一會,落了一子,滿室靜默。

  太子見他不答,又道:“舅舅?”

  半晌陳國舅才長嘆了一口氣,道:“殿下,這事您還是別再問了,也千萬別在陛下面前提起了,至于當年所發生的事,我也只能告訴殿下,的確是先皇后娘娘她……她做了糊涂事,那是件丑事,惹得陛下龍顏大怒,這事我也并不完全清楚,更是陛下的逆鱗,殿下非要刨根究底,以后會與陛下父子離心的。”

  “去年圣上那樣生氣,便足以說明問題,如今圣上好容易才消了氣,對殿下恢復了昔日愛重,天恩難求,殿下可得珍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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