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214章

  至于宗山上的蓮華寺,發生了這麼一樁慘事,自然也是無人敢再問津,此處又是北地,快到關外了,冬日里無人清掃打理,已是讓厚厚的積雪埋了一半,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賀顧沉默了一會,帶著眾人在蓮華寺前磕了個頭,又帶人冒著鵝毛大雪,將宗山腳下那些姑子們的墳塋好生修繕了一番,去了隔壁小鎮子上請人來做了法事超度,這才帶上了“長公主”衣冠冢,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一路上他和這些個皇帝派來隨行,出身十二衛的年輕軍士們混了個熟,賀顧本來上輩子就是在軍營中打滾的,和他們相處自然是如魚得水,十分閑適自如,且又有共同話題,路上休憩時一道在北地積滿雪的樹林里架起篝火、烤個兔子、野味,喝點小酒,談天說笑,聽他們吹吹家鄉風土人情,深覺放松親切。

  此刻便是賀顧最輕松自如的狀態,不必想那麼多,不必操心京中鋪子是盈是虧,賀誠以后的媳婦在哪,賀容以后的夫家又是誰,也不必沉湎于情愛、或者是為了誰的皇位撓禿腦袋。

  只要喝酒、烤火,放放馬,偶爾和這些個兄弟們過兩招——

  雖然沒人干得過他就是了。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的特別快,盡管足足去了一個多月,等賀顧扶靈回到汴京城中時,卻覺得只過了短短幾天功夫。

  再帶著人馬,車隊,前往洛陵,主持喪儀,安排衣冠冢下葬,又花了小幾個月。

  等一切都操辦妥當,賀顧再回到京城時,竟然已經快要七月了。

  他剛一到京城,估計皇帝就知道了,立刻遣了王忠祿來公主府傳旨,大概意思是皇帝很欣慰,贊許駙馬恩義重情,破例許他在公主長住,不在收回府宅了。

  為他破例,這的確是天大的恩典。

  但恩典似乎不止于此。

  除此以外,皇帝竟然在圣旨中,命他七月前往京郊西山,參與弓馬大會。

  西山弓馬大會三年一度,太祖高祖年間,還只是大越朝勛貴子弟比武的尋常秋獵大會,但后來因著皇族也開始參與,且皇帝總會在大會上擇取武勇過人之輩,選為營將拔用,到后來逐漸發展成了與文臣科舉相類的,變相的武舉,只是要更加聲勢浩大,更加熱鬧有趣兒,便是年紀沒到,不是沖著選官的,也可以去湊個熱鬧,博個彩頭,在天家面前混個臉熟。

  賀顧三年前年紀沒到時,就去混過一回。

  只是這次陛下親自下旨,命他前去,那就基本相當于明著告訴賀顧,只要他別表現的太現眼、只要他別整什麼幺蛾子,肯定是會給他個一官半職的了。

  賀顧叩頭接了旨,送走了王內官,心中卻不由得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并不是很想去謀個一官半職的……實在沒啥意思。

  王內官傳旨的地方,是在公主府外院正門口,賀顧正要轉身進門去,身后卻傳來了個小廝的聲音。

  “駙馬爺!”

  賀顧扭頭過去,便見到叫他的是個青衣小廝,這小廝顯然等在此處許久了,方才見宮中內官來傳旨才不敢打擾,只一直候在邊上,賀顧看他衣著,不像是公主府上的,也不是長陽侯府的,一時有些疑惑,問道:“怎麼了,你是?”

  “回駙馬爺的話,是我家王爺,聽說駙馬爺回來了,這才叫我來通傳,說想見您一面呢,只不知道駙馬爺長途奔波,何時有空?”

  賀顧疑惑道:“你家王爺?”

  那小廝道:“正是,好教駙馬爺知道,我家王爺是恪王殿下,早幾個月殿下封了王,宮中也賜了府宅,王爺便從公主府搬出去啦。”

  那小廝說完,想起駙馬剛從京外回來,十分貼心,生怕他想不起恪王是誰,又道:“就是以前的三皇子殿下,如今的三王爺。”

  賀顧的面皮抽搐了一下,忽然十分逼真的蹙著眉,扶住門框,捂著肚子痛呼道:“哎呦……”

  征野嚇了一跳,連忙去扶他道:“爺這是怎麼了?”

  賀顧皺著眉道:“許是……許是接風宴上,吃壞了肚子……”

  又轉目看著那小廝道:“我……我身子不適,實是不便待客,還請轉告你家王爺,改日吧……”

  目睹他飛速變臉的小廝:“……”

第68章 

  賀顧畢竟是駙馬,又有爵位在身,他離京這些時日,宮中帝后卻也不曾忘記他,還時常掛懷他家中幼弟幼妹,時不時的便遣人又是噓寒問暖,又是給長陽侯府賜銀賜物。

  是以這幾個月,京中所有人都看了個明白,這位小駙馬,雖然的確倒霉,剛成婚沒幾天就死了媳婦,但也正因著他后頭又是給長公主服喪、又是自請去宗山扶靈、主持喪儀的舉動,順著了皇帝的心,得了陛下的青眼。

  盡管也有人不信賀顧是真心愿意如此的,這些人嘴上不說,心里確是不齒他這幅外戚諂媚做派、靠著攀附裙帶關系,吃一個死了媳婦的軟飯往上爬的。

  可就算賀顧所作所為都只是為了往上爬,能如他這般狠得下心來,為了鉆營,不惜終身不娶的,又能在二三月這樣最冷、也最惡劣的天氣,親去關外扶靈,能有這份魄力和行動力,那也算是個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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