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213章

  王庭和聞言,忽然站起了身來,顫顫巍巍一揖道:“陛下怎會如此自傷?陛下厚德,是國朝之幸,他們不知珍惜陛下給的機會,是他們的過錯,與陛下無干,萬望陛下勿要因此傷感悵懷,累及圣體。”

  皇帝嘆了一聲,沒在回答。

  ……

  賀顧走的瀟灑,卻不知道他前腳剛走,后腳朝中便熱鬧了起來,十多名文官、御史言官聯名上奏,齊參二皇子受命統御玄機十二衛,操辦除夕宮宴、負責宮中巡衛,卻疏忽不力,這才致使皇后受驚,大病一場。

  又道聞家本是外戚,聞修明身為聞貴妃的哥哥,二皇子的親舅舅,掌著兩處鎮守大營兵符,已是手握重兵,玄機十二衛巡防關乎皇宮、禁中安危,舉足輕重,陛下當初將十二衛、大營兵符皆放在二皇子和他舅舅手里,實在是不妥,如今看來二皇子年輕,還不具備統轄十二衛的條件,請求皇帝暫時革去二皇子差事,將十二衛交由其他可信,且有武德之將統御。

  彈劾聞家恃寵而驕、二皇子不孝,目無嫡母皇后的折子,也如雪片一樣飛往皇帝的御案,皇帝卻始終沒回準信,不發一言。

  只過了好幾日,才下了一道詔書。

  冊封皇二子裴昭臨為忠郡王、皇三子裴昭珩為恪郡王,各次府宅,著司天監則吉日行冊封禮,一應事務皆交于內務、內廷二司操辦。

  這下可算是一滴水落進了滾油里,一石激起千層浪,朝野上下頓時炸了鍋。

  皇帝顯然并沒有把眾臣的諫言和彈劾聽進耳里,裝進心里,不僅如此還十分倔強,偏要在這個時候和群臣對著干。

  皇子封王,自然無甚不妥,天經地義,都是早晚的事。

  可按照舊例,即使要給皇子封王,也是得有功才能晉封,即便有時皇子并無實功,但為了面上過得去,皇帝也總會找個差事給兒子辦辦,如此才好名正言順,這也都是默認了的老規矩了。

  三殿下剛剛從江洛回來,此次,這位從金陵歸京的三殿下可謂是叫眾臣工刮目相看,江洛的差事辦的十分漂亮,且雖然早前還有人擔心他年輕氣盛,去了會牽扯出些不該牽扯的事來,平白兜了麻煩,惹禍上身,誰知這位年紀輕輕的皇子,卻能既處理好帝王交代的差事,等回京來了,也不曾得罪過一個人,叫江洛二地官員,皆是交口稱贊。

  他封王也是理所應當,眾望所歸了,但是二殿下呢?

  不僅無功,還剛剛有過,群臣彈劾,陛下不僅不責罰稍作懲戒,還偏要在這時候給他封王,就差把對二皇子和對聞家的寵幸寫在臉上了。

  同封二王,本該依照生母身份有所區別,二殿下是聞貴妃所出,三殿下卻是皇后所出,品階上卻都是封了郡王,論理以三殿下出身、和此次治災功績,封個親王雖然稍微高了些,但也不算過分,放在平常若給三殿下封親王可能還會有人上奏,念叨三殿下太年輕,暫時封的高了,可今時不同往日,陛下這回,心已經快偏到天上去了,竟然不論出身、無視功過,要硬生生讓二殿下和三殿下二人平等?

  文官的火氣一上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時上奏的上奏,聯名的聯名,死諫的死諫,甚至還有老大人假借奏稟之命進了攬政殿,就跪在那,抱著殿中的庭柱拉都拉不走,一定要皇帝區分二王爵位,以免敗壞綱常。

  一時直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熱鬧的離譜,這般雞飛狗跳了一連好幾日,皇帝終于忍無可忍、無計可施、無可奈何了,終于在上朝時,追加一道詔書,改了原本定下給三殿下的郡王爵位,拔為親王。

  終于取得了初步勝利,群臣稍覺欣慰,卻不敢懈怠,還想乘勝追擊,又開始逼著皇帝革去二皇子手中差使,誰知許是兔子急了也咬人,這回實在給皇帝搞得煩不勝煩,忍無可忍,竟然一刀切,索性直接將所有皇子、連帶太子手中的差使,全給革去了,說要直接全部重新分配。

  太子人在東宮坐,鍋從天上來,什麼都沒做錯,卻被裴昭臨帶累的丟了原來觀政吏部,這個最為吃香、要緊的肥差,便是他一向氣量涵養好,卻也忍不住氣的不輕,只拍著桌案怒道:“孤早說過了,叫他們見好就收,父皇性子雖然仁和寬厚,卻也不是泥團兒,任他們捏圓搓扁的!如今倒好了,你們便真以為父皇不知道你們與孤的聯系嗎?惹怒了父皇,連孤也要被你們帶累!”

  只是無論他如何惱怒,皇帝圣旨已下,畢竟也是木已成舟,再難更改了。

  只是不曉得,這回皇帝又要如何分配給三個兒子的差事。

  京中斗得雞飛狗跳,亂糟糟的一鍋粥,賀顧卻渾然不覺,他趕了幾日路,到宗山的時候大雪初停,吩咐人刨了宗山腳下,前一隊人給“長公主”做的墓,卻什麼也沒發現,只有一個衣冠冢。

  隨行的除了征野,還有一隊皇帝派來的護衛,見狀都猜到多半是長公主死無全尸,或是死狀太過凄慘,這才無法收斂,上一隊人馬也只得給她做了個衣冠冢,便都有些同情起親眼瞧見這情形,遠行來扶靈,卻連妻子一副完整尸骨,都不得收斂的小駙馬來,紛紛安慰起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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