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211章

  下一刻,他的唇便被另一個人微涼卻十分柔軟的兩片薄唇覆上了。

  賀顧一時呆若木雞,幾乎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

  眼前這個是三殿下,不是“瑜兒姐姐”啊。

  可賀顧想要掙扎,卻立刻感覺到,后腦也被那男人的手牢牢按住了——

  他身上那原本比牛還大的力氣,此刻卻宛如手里握住的一把流沙,不知不覺就嘩啦啦掉了個精光。

  頭暈目眩。

  動彈不得。

第67章 

  賀顧又一次,被三殿下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包圍了。

  近年來,汴京城中浮靡奢逸之風盛行,男子間也流行夾桃帶花、敷粉熏香,但比起京中時下流行那些個昂貴香料的張揚艷烈的氣味,三殿下身上這股檀香味兒,卻是清淺幽淡,似有若無的。

  賀顧記得蘭疏說過,慶裕宮中使用的這種紫檀香,原是南境每年都會上奉的貢香,雖則不算多名貴,卻有理氣和胃的功效,三殿下……或者說是喬裝的“長公主”,也是因他七八歲那年姐姐夭折后,落了一場大病,還一點小的三殿下就這樣留下了個脾胃不和,食欲不振的毛病,慶裕宮中才會長年使用此香。

  這檀香味本來無甚特別,自然也沒什麼催情功效。

  可此刻聞在賀顧鼻腔里——

  這氣味卻像是被小火溫過的醇酒一般,飄蕩在空氣中,包圍了賀顧的所有嗅覺,它是裴昭珩獨有的味道,代表著這個人的存在、溫度,有種不足以對外人言說的隱秘寓意,除非能如賀顧此刻,這樣和他唇齒相依、耳鬢廝磨,尋常人是斷斷窺不得一二的。

  賀顧只是愣怔了片刻,便迅速的被這氣味催眠、被這個吻誘惑,他像是進入了某種難以言說的混沌當中,情不自禁的沉浸其間,無法抗拒,又像是溺斃在了溫柔鄉里,越陷越深。

  公主府的花園很大。

  沒有人會發現,此刻花園中某個無人的游廊角落里,兩個修長的人影交纏相擁。

  廊外天昏風寒,冷雪落滿梅枝。

  廊下的賀小侯爺,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賀顧的手只在身側顫了顫,便再不猶豫,也不克制了,他抬起手抓住了裴昭珩腰側的衣料,先是捏在手心里攥了攥,便順著三殿下勁瘦緊窄的腰身,指腹摩挲著、跳躍著、尋到了他微微彎曲的堅硬脊骨,又順著那脊骨一路向上,最后攬上了青年寬闊的肩背。

  這個吻的確是裴昭珩先開始的,可很快賀顧便從完全的被動狀態里脫離了,他幾乎是坦然的、毫不掩飾的抬起頭,迎和著三殿下這個原本只是淺嘗輒止的親吻,開始瘋狂的攫取對方的溫度和氣息。

  賀顧的反應實在出人意料。他接受和適應的太快了,甚至都不像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嚇到,他從容的不符合常理,甚至還想反客為主。

  裴昭珩當然發現了他的企圖。

  還未長成的少年人,有一種獨有的莽撞和稚氣,他想要發起攻勢、想要反客為主、想要攻城略地,卻不料三殿下也并不是好相與的,他仿佛有著一種近乎天生的、敏銳的洞察力,并沒有讓賀顧順利的實現自己的小算盤,很快就轉變策略,開始以攻為守了——

  這個原本只是試探的淺吻,就這樣徹底變了味,變成了兩個年輕男人之間,誰也不肯讓步的較量,可卻又始終摻雜著幾分壓抑已久、再也難以掩飾的、近乎貪婪的愛意和眷戀——

  直到裴昭珩感覺到肩窩處的衣料,傳來了一陣溫熱的濕意,他拉開賀顧,抬起他的頭,卻發現賀顧眼眶已然是一片通紅,那少年紅著眼睛、臉上掛著淚痕,卻又一言不發的注視著他,目光一瞬不錯,像是在渴求著什麼,卻又摻雜著幾分無聲的頹然……

  看的人心臟都跟著收緊。

  賀顧吸了吸鼻子,半晌才悶聲道:“殿下……別這樣。”

  裴昭珩抬起手,他骨節分明的指節蹭了蹭少年掛著淚水的頰畔,低聲道:“……為什麼?”

  “方才……子環不是很喜歡嗎?”

  “怎麼又哭了?”

  他這個“又”字用的十分精到,賀顧聽了,便不由的愣了愣,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短短一段時日,他竟已在三殿下面前哭了不止一回,若是再算上以前“瑜兒姐姐”在時,他這輩子在三殿下一人面前哭過的次數,可比上輩子一世都多……

  ……他怎麼忽然成這幅模樣了?

  三殿下的這個問題,讓賀顧覺得既羞恥又難堪,他正不知該如何回答,遠處便傳來了征野的聲音。

  征野看見他倆在這里,遠遠朝他們招了招手,興高采烈的扯著嗓門喊道:“爺,三殿下,你們在這啊!”

  征野捧著個小匣子,小步跑了過來,賀顧心中暗自松了口氣,心道這家伙總算來得是時候一回了,問他:“什麼事?”

  征野跑近了,看見賀顧臉上還掛著的眼淚和紅紅的眼眶,立刻怔住了,半晌才震驚道:“爺……這是怎麼了?”

  賀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副模樣,實在有些不好解釋,然而此刻征野已經看清楚了,他想要掩飾也晚了,只得胡亂抬手擦了擦,道:“沒什麼……只是一點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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