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190章

  幾人不敢再耽擱多話,連忙回頭叫了院子里的承微,又與主人家小夫婦兩個匆忙辭過了別,便快馬加鞭的朝京城趕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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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芷陽宮。

  內殿與外殿只隔了一道屏風,里面躺著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喃喃囈語的陳皇后,外面則圍了一群人,除了急得不住來回踱步、臉色沉得能滴出水的皇帝,還有太子、二皇子、陳皇后的兄長陳元甫陳大人一干人等,以及一眾隨侍的內官宮女。

  半晌,幾個宮人才領著一個佝僂著身子、背著藥箱的老太醫從殿外走了進來,皇帝見了那老太醫,便連珠炮一樣一疊聲追問道:“阿蓉昨日服了太醫院的藥,到現在一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還發起燒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藥怎麼一點用都沒有,人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醒?!”

  那老太醫上了年紀,帝王這麼一連串聲色俱厲的追問,他哪里扛得住,連忙一邊去擦頭上的汗,一邊顫顫巍巍道:“這……這……藥肯定是沒問題的,至于娘娘為何還不蘇醒,又為何會發起燒來,也得先等老臣看過了,才能知……”

  皇帝疾聲道:“快去看!”

  幾個宮女連忙引著老太醫進了內殿。

  皇帝心中焦慮更甚幾分,步子踱的也越來越快了,在場眾人俱是噤若寒蟬、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一下,人人都心知肚明,萬萬不能在此刻觸了帝王霉頭,否則眼下陛下這幅模樣,若是被遷怒,搞不好命都要保不住。

  太子的膽子卻要大些。

  他站出來朝君父一拱手道:“父皇守了母后一整宿了,母后的身子要緊,可父皇龍體康健關乎江山社稷,更為要緊,父皇還是歇歇吧,母后這兒,還有兒臣們守著。

  皇帝沉默了一會,道:“皇后這樣,朕如何能歇得下?”

  頓了頓,又道:“叫人審過那個送信的了嗎?”

  太子道:“回父皇的話,兒臣已叫人細細問過了,他的確是十二衛螣蛇麾下,半月前與另外幾人,奉了母后之命前往宗山,探看皇妹,昨晚上才正好趕回來,只不知如何……叫他闖進了宮宴庭上,這才……”

  又道:“許是宗山之事,事關皇妹安危,他一時心急,忘乎所以,才會急得沖進殿來通報,驚了母后。”

  皇帝疾聲道:“便是長公主真有了什麼不測,他也該先和朕通稟!除夕宮宴行著,那般多的皇親、女眷,他如此不知輕重、不分場合,豈不是存了心要驚害皇后!”

  又轉頭看著裴昭臨,怒道:“玄機十二衛如今是你管著,此人也算是你的人,朕信任于你,許你一手操辦除夕宮宴,負責宮中巡衛,你來解釋此人為何能過得了重重巡衛,沖到宴上來,朕吩咐你去做的,你又究竟做了個什麼!”

  二皇子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只是他雖有心理準備,卻也被皇父的雷霆震怒嚇得差點沒站穩,聞言連忙撲通一聲跪下,叩首解釋道:“……母后有心悸這毛病,今日之前,兒臣亦是不知啊,那人又如何會知曉,他雖失了分寸,也是一心想著,趕緊將皇妹的消息通稟回京,告知于母后,并不是存了心要驚擾母后的。”

  皇帝沉默了一會,忽然冷笑了一聲,道:“哦?你倒有見解,怎麼,難不成他還是一片忠心為主,一點過錯都沒有了?”

  裴昭臨忙道:“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此人還是畢竟親自去了一趟宗山的,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確認在宗山的皇妹究竟是安是危,而不是追究他的罪責。

  “兒臣知道,父皇不信皇妹在宗山有了不測,可這樣大的事,也不是兒戲,事關皇妹安危,眼下母后的身子雖要緊,可宗山那邊蓮華寺究竟是何情形,皇妹究竟如何了,不也同樣要緊嗎?”

  “既然如此,你可遣人去看了?”

  “回父皇的話,時間倉促,這……這卻還不曾,兒臣立刻便遣人去看。”

  皇帝一言不發,卻緩緩踱步到了跪著的裴昭臨面前,冷聲道:“抬起頭來。”

  裴昭臨背脊僵了僵,卻不敢不聽話,顫了兩下,還是抬起了頭來。

  這一抬起頭,等著他的便是君父不留絲毫情面的一耳光。

  皇帝抬手“啪”一聲在裴昭臨臉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五指印,裴昭臨幾乎被扇的懵了,臉上火辣辣的疼,卻不敢響一聲,甚至不敢抬手碰臉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哪里答得不對,觸怒了君父,惹得一向慈和的皇帝對他發了這樣大的火,但事已至此,他只能連連磕頭,帶著哭腔道:“請父皇息怒,請父皇息怒。”

  皇帝的胸膛急促起伏,低頭看著他,他喘氣十分急促,聽起來“嗬嗬”作響,有些駭人,半晌才平復了呼吸,冷聲道:“……朕……朕信任你,愛重你,將玄機十二衛交你統領、打理,將除夕宮宴交給你操辦,可你……不僅把朕交給你的差事,全辦砸了,如今你母后一整夜高燒不退,在這殿里躺著,昏迷不醒人事不知,你竟還能說得出‘不是最緊要的’這種話來,你的孝心呢?都讓狗吃了嗎?!”

  裴昭臨的腦子瞬時嗡嗡作響,一時簡直手無足措,只能連連叩頭道:“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兒臣的意思不是母后的身子不要緊,兒臣只是覺得,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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