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119章

  “然則,如今他們卻非要朕,再派一個欽差下去,主持重建,又說什麼欽差最好是皇室血脈,能表朕之儀德,說了那麼多,不就是想讓朕,叫太子去做這個欽差,下這趟江洛嗎!”

  皇帝越說,火氣越大,王忠祿也聽出來了,原來鬧了半天,還是因著太子殿下的事。

  太子觸怒君父,被禁足半年,如今雖然解禁,當初陛下許他,觀政崇文殿的恩典,卻又收了回去,這一個多月來,也只是叫太子潛心進學讀書,沒有別的。

  ……看來,是前朝眾臣,看不下去了,這才想給太子撈個活兒干,卻不想,反倒更因此惹得陛下不快了……

  “他們倒是會給太子挑差事,江洛水患,有龔、余二位欽差打理,如今最緊要的關頭已經過去了,太子去了也只需要等著重建好了,和朝廷表功,不必擔風險,更不必擔責,民不聊生的水患,落到他們眼里,倒成了給太子打的小算盤,真是算的好準,算的好狠啊。”

  皇帝說道后頭,聲音漸低,語氣卻更冷三分,王忠祿聽了,心頭不由的一突。

  陛下……這是疑心病犯了啊。

  “忠祿,你說這事……便真是他們自發而行,背后就沒人攛掇,沒人攪風攪雨麼?”

  王忠祿垂首道:“老奴……只是陛下近侍,朝堂之事,還請陛下恕老奴愚鈍,實在是看不明白,只是眾位臣工,想必也是懷著一顆實心用事、公忠體國之心的,無論如何,總是為了江山社稷好的。”

  皇帝聽他不回答,只打太極,也不和他較真,只瞥了他一眼,哼笑一聲,道:“你這老狐貍。”

  王忠祿面上跟著訕笑,手心卻有些出汗。

  皇帝道:“他們想要太子去,攬了這樁差使,朕卻偏不要,不僅不要太子去,朕也不要任何一個皇子去,賑災這等事,倒給他們攪和成爭權奪利,朕看,既是賑災,便該叫真正實心用事的人,去給江洛二地百姓謀福祉,而不是給他們當成一塊香餑餑般,扯來扯去。”

  王忠祿道:“陛下圣明。”

  皇帝緩了兩口氣,他喉結只是微微滾動了一下,王忠祿便立刻很有眼色的奉了茶上去,皇帝接過茶,飲了一口,才道:“……不說這個了,召珩兒回京的旨意,你可叫人傳了?”

  王忠祿道:“回陛下的話,五日前,便已叫人快馬加鞭去傳了,如今也早該到了。”

  皇帝沉默了一會,道:“皇后知道了嗎?”

  王忠祿道:“知道了,還好知道了,這才高興起來,否則娘娘怕是這會子,還得為了陛下放‘長公主殿下’離京這事生氣呢。”

  皇帝聞言愣了愣,半晌才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阿蓉總是這般孩子心性。”

  王忠祿道:“皇后娘娘赤子之心,正是這樣,才更能證明,娘娘定能千歲無憂,鳳體安康,常伴陛下左右啊。”

  皇帝頓了頓,道:“那日……珩兒自己來找朕,提了此事,朕還有些驚訝,這麼多年來,他從未有此心,如今竟有心恢復原本身份了……這也是好事,畢竟也總不可能,讓他真的做一輩子女子,只是阿蓉那邊……就免不得要鬧一番,還好如今‘公主’駙馬已經成婚,叫她了卻一樁心事,否則若是‘長公主’就這麼離京,她未必干休。”

  “阿蓉的病……也不知何時能好,只是……若她真的好起來,會想起當年的事,朕倒也不愿要她好了……”

  皇帝說著,面上神色稍帶三分落寞,他沉默了一會,才道:“朕總在想,當初瑜兒沒了……阿蓉成了這副模樣,這些年來,她究竟是真的全然不記得了……還是心中不愿意記得……”

  “這麼多年,她始終不愿和朕同房……若說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又何至于如此……”

  “她心中……定是怨朕的。”

  王忠祿寬慰他道:“陛下多心了,娘娘如今這樣,也不過是因著有病在身罷了,等三殿下恢復身份回京,母子團聚,說不得,娘娘的病,便會這麼好起來了呢?”

  皇帝搖搖頭,嘆道:“若她好了,全想起來了,恐怕……只會更怨懟于朕、疏離于朕。”

  分明是九五至尊,這話說的卻喪氣,王忠祿聞言,連忙跪下道:“陛下如此憂慮,憂思過度,小心傷及圣體啊。”

  皇帝叫他起來,道:“罷了,朕不過是說說而已,又不是你的錯,你跪什麼。”

  王忠祿這才站起身來,抬袖擦擦額上的汗,道:“陛下這些日子,心緒煩亂,老奴見了,也只恨自己淺薄無能,不能替陛下分憂,心中亦是難安。”

  皇帝聞言,長嘆一聲,道:“……你一個內官,尚且有此心思,朕的兒子,是朕的親骨肉,卻不能體諒朕分毫,唉……真是……”

  王忠祿心知,多半是這些時日,朝堂上支持儲君、和陳家聯系緊密的太子一派,與支持二皇子、與聞氏及其背后的武官一派交好的朝臣,斗來斗去,這才弄得陛下心煩,有此感慨。

  只是他雖知道,卻沒打算摻合,便只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皇帝卻忽然道:“忠祿,你覺得,三皇子如何?”

  王忠祿被他問的心頭一跳,霎時嗓子眼緊了緊,沉默了半晌,道:“三殿下……三殿下性情中正柔和、孝順懂事、還這般體貼陛下和皇后娘娘,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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