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99章

  裴昭珩:“……”

  蘭疏又道:“若真如此,似駙馬爺這般情形,又是這樣年紀的少年人,不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麼?他頭次得了貼身侍婢,又整日同處一室,可不就是這麼快麼?”

  蘭疏不說還好,越說裴昭珩聽得越火大,到后面,幾乎感覺到胸口堵著一團悶氣,上不來又下不去。

  公主府書房所在的這個小院子,有個很風雅的名字,叫致芳齋。

  只是,再風雅的名字,一個小院子,畢竟也只是一個小院子。

  裴昭珩沒說話,只從書案前站起了身來,走到了書房門前,他抬起頭,看了看致芳齋上空四四方方的天空,不知在想什麼。

  蘭疏看著他的背影,卻愣了愣。

  殿下似乎……又長高了。

  也是,十八歲的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且男子長得又慢,有些能長到二十三四歲,都不是稀奇事,三殿下還在竄個子,倒也正常。

  只是……

  如今,畢竟殿下只有十八歲,盡管生了副好容貌,如今雌雄莫辨,便是扮作女子,看上去英氣了些,也能糊弄小侯爺,但在等兩年,殿下身形定然會長開,到那時候,真不知該怎麼瞞著駙馬了……

  蘭疏心中有些憂心,看著三殿下的背影,不知為何也覺出了三分落寞來。

  裴昭珩卻忽然道:“蘭姨。”

  蘭疏走上前去,應道:“奴婢在,殿下……怎麼了?”

  “前日晚上,我說……要給子環挑良家女子,蘭姨挑過了麼?”

  蘭疏答道:“挑過了,昨日早上進宮前,我便挑了幾個府中年貌合適、家世清白、性情爽快的,叫先送去顧嬤嬤那里學一日規矩,今日也該學完了,若是顧嬤嬤動作快,應該也已送去駙馬爺院兒里了。

  裴昭珩道:“都叫回來。”

  蘭疏一愣,道:“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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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另外一頭,賀顧帶著蘭宵、征野、連同著那侯府的劉管事,出了公主府大門。

  賀顧自昨日和長公主,在慶裕宮有了那番交談,心中便也警醒了起來,自覺他這些日子,也差不多舒坦夠了,是時候干點正事了。

  還好,如今他才十六歲,那邊的裴昭元、裴昭臨二人自然也是羽翼未豐,現下還有的是時間,讓他替三殿下準備。

  賀顧雖然頭腦算不得多靈光,不敢說能替三殿下做到事事籌謀周全、算無遺策,但有一個最基本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正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別的且先不說,但甭管要做什麼,銀子總是第一位的……至少是前三位的。

  上輩子二王爭儲,裴昭臨會落敗,很大一個原因,便是二皇子的靠山——聞家,雖為將門,二皇子的舅舅聞修明,也的確手握兵權,但聞家畢竟不似太子身后的陳家,不僅世代簪纓,在朝中根基深厚,家底也頗為厚實。

  聞家說到底,只是因為出了一個聞修明,實在是戰功彪炳,威名赫赫,當初又有擁立之功,圣上自然對他甚為仰仗,甚至納了她妹妹入宮,抬為貴妃,給足了體面,聞家這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但在京中某些老勛貴們眼中,聞家……頂多也只能算個近些年,才異軍突起的暴發戶罷了,穩不穩得住,那得看三代,甚至五代以后。

  賀顧記得,上一世太子雖然和君父的關系,幾番瀕臨破裂,甚至干出了逼宮,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但賀顧總在京外,也不知京中,皇帝和太子父子間,情形究竟如何。

  但說到底,太子做的已經很過分,陛下卻始終沒動過太子的儲位,賀顧不知那時,皇帝到底是怎麼想太子、又是怎麼想三殿下這個兒子,可他只要是心中真有傳位給三殿下的念頭,不管最后成與不成,總該替三殿下考量一二吧?

  可賀顧上輩子,沒見到。

  兵權就不必說了,上一世,太子手里牢牢捏著京畿五司禁軍、二皇子的舅舅又捏著洛陵、承河兩處鎮守大營的兵符,三殿下呢?

  三殿下有個屁。

  兵權沒有就罷了,產業估計也夠嗆,賀顧估計三殿下手里的銀錢,說不準還沒他姐姐長公主的嫁妝豐厚呢。

  想及此處,不由得在馬背上長嘆一口氣。

  別的不提,銀錢……總得早早替三殿下作打算,待他把賀容的嫁妝備置好,剩下的那些個鋪子、包括公主府的營生,都必得好好打理,幸而眼下時日方長,只要不虛耗光陰,相信等到幾年后,總能攢下一份不薄的產業,以待來日。

  賀顧腦子里百轉千回的替三殿下打算,一行人卻已經到了城南街市,文盛書坊門前。

  要說當初言老將軍夫婦二人,對言大小姐真是不一般的愛重,雖然言家算不得家底多豐厚,但是給言眉若添置的陪嫁,只這幾間鋪子,門面都是一等一的好地段。

  文盛書坊所在,便是整個汴京城,最為繁華的地段之一。

  賀顧今日,有意給那陽奉陰違的書坊掌柜、賬房一個下馬威,來前便從公主府,點了浩浩蕩蕩一溜兒的隨從,眼下停在書坊門前,車馬浩蕩,甚為壯觀。

  他甚至回憶了一下,去匯珍樓捉言定野那日,那些個王孫公子的做派,出門前,還特意叫小廝,去挑了把精致折扇來,別在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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