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76章

  賀顧認得此人。

  上輩子,這人當面笑意融融,背后笑里藏刀,十分契而不舍,在太子哪兒彈劾了他多年,最后終于得償所愿。

  賀顧心知,此刻,還遠遠不是和他撕破臉的時候,便只淡淡笑了笑,十分客氣道:“岳兄言重,有諸位在此,匯珍樓沾的貴氣難道還不夠麼?我來這里,只是家中外祖,臨時有事,叫我來尋表弟,我這才找到此處。”

  那姓岳的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賀顧竟然認得他,回過神來,神色立馬顯得熱絡了幾分,連連點頭,笑道:“原來如此,難怪昨日才大婚,今日駙馬便出門來,原來是家中長輩有命,那倒也不奇怪了,既然是言老將軍找定野,我等便也不留他了,二位且請自便。”

  賀顧點頭,轉頭看著言定野,面色立馬冷了三分,拉上他扭頭就走。

  言定野見他面沉如霜,一時也被嚇到,莫名心虛,不敢吱聲問他,到底祖父找自己干嘛。

  賀顧一路未和言定野說一句話,言定野心中便越發七上八下,直到回了言府,進了大門,賀顧才在府門前冷下臉來,扭頭看著他,道:“你跟他們認識多久了?”

  言定野聽賀顧終于開口,不由得莫名松了口氣,連忙解釋道:“表哥,你聽我說,這些人并不像你和祖父想的那樣,他們都是京中,咱倆的同輩,俱都家門清貴,剛才和你說話那個,還是大理寺少卿,岳大人家的公子呢,我聽說,他自小在東宮伴讀,很是得太子殿下信重,這才與他們結交……”

  賀顧卻仍是冷著臉,道:“我問你,多久了?”

  言定野解釋了半天,見賀顧還是沒有一點神色緩和的跡象,也不知他這是怎麼了,只得縮了縮脖子,小聲道:“也沒多久……就……就三個多月吧。

  三個月。

  ……那便是從他和長公主的婚事定下,在京中傳開時開始。

  賀顧的牙關不由得緊了緊。

  外祖父早已卸甲養老,舅舅又有病在身,言家此刻在京中,也只能算得上閑散勛貴,沒有實權。

  若是家里兒郎沒出息,過不了幾代,說不準就要沒落下去,太子身邊的人,是出于什麼目的,才會接近言定野?

  除了通過這個傻子,打他這個表哥的主意,還能為了什麼?

  倒也不是說,如今賀顧多值得拉攏,只是賀南豐剛從承河卸了武職回京,他也的確有幾分本事,盡管朝廷為防武將擁兵自重,這些年來,朝中武將戍衛之地,都是一變再變,但賀南豐卻仍然在軍中博出了名頭,也帶出過不少,很認賀字軍旗的舊部。

  如今,雖然長陽候的兵權,已然交還陛下,但賀家的名望,朝廷卻收不回去。

  若是賀顧將來,能夠子承父業,重回軍中,不說一呼百應,也肯定比旁的將官在軍中打拼,容易得多,然而……他現在已經做了駙馬,太子卻還不放棄拉攏,這就耐人尋味了。

  賀顧看了看滿臉傻氣的言定野,忽然涼颼颼道:“你最近是不是閑得很?”

  言定野茫然道:“啊?”

  賀顧道:“我看你就是閑了,整日不是逛窯子、就是喝酒,既然如此,今年你也十五歲了,不如去國子監念書吧。”

  言定野一愣,頓時大驚失色,道:“這,這怎麼使得,我是將門子弟,將來又不科舉,去國子監讀啥書啊!”

  賀顧被他逗樂了,嗤笑道:“虧你還有臉說得出將門子弟四個字,真是城墻厚的臉皮,怎麼著,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想繼承外祖父衣缽,將來從軍不成?”

  言定野臉上忽紅又忽白,道:“我……我今年才十五歲,表哥你得給我時間準備啊!”

  賀顧歪著頭道:“噢?那要不咱倆比劃比劃,哥就比你大一歲,也不算欺負你吧?”

  言定野瞬間慫了,道:“你……你你這還不算欺負,那什麼算欺負,我哪兒打的過你啊!”

  賀顧瞬間冷臉道:“少廢話了!我去年和你一樣十五歲,已在承河殺了不知道多少賊寇,你呢?不是不給你時間,只是你捫心自問,你的確日日習武、以待將來了麼?你可曾虛度光陰,你自己心中不知道嗎,還用我來告訴你?”

  言定野被他說的終于無話反駁了,只嘴唇喏喏,半天沒下句話。

  賀顧道:“與其整日鬼混,氣的家中長輩肝兒疼,倒不如好好去國子監讀書,不求你將來考功名,也好好學學什麼是為人子女的孝悌之義,別的我都不說,你爹躺床上多久了?你可曾為他操過一點心?”

  言定野這下,被他數落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三分慚色,垂頭喪氣的不說話了。

  賀顧把言定野提溜回了言家正廳,將此事告訴了言老將軍,言老將軍愣了愣,道:“這……這小兔崽子若能進國子監收收心,自然是好的,只是……國子監需得在朝五品以上官家子弟,才可入讀,我已致仕多年,你舅舅身子又不好,不曾做官,他如何能進得了國子監?”

  賀顧道:“這卻不難,我當初是有入學名額的,又一直未去讀書,我恩師王大人的長子如今在朝,便是做的國子監司業,回頭我去求求他,若能把當初我的名額通融一下,換給表弟,那就最好,不行便再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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