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72章

  ……無怪京中的官家小姐們,一個兩個都惦記著他,打著做未來長陽侯夫人的主意,誰被這樣一雙眼睛,全心全意、一瞬不錯的注視著,心中能夠毫無觸動呢?

  裴昭珩雖是男子,竟也未能免俗。

  他心中微微漏跳了一拍,目光像是被燙著了一般,迅速的從賀顧臉上挪開了,只低聲道:“……繼續寫吧。”

  賀顧連忙點頭,又執起筆開始臨那《對江序》,這次他得了瑜兒姐姐承諾,會親力親為的教他寫這帖子,便又更加認真了幾分。

  雖然裝傻,讓瑜兒姐姐攬著他寫字,寫他個天荒地老,的確是件美事,但他剛才一想,也不能表現的太傻了,畢竟瑜兒姐姐何等才情?

  若是她發現夫君過于蠢鈍,又豈能不嫌棄他呢?

  六月底的天氣十分燥熱,公主府的書房里卻很涼爽,書案前,裴賀二人,竟真的這麼臨了整整一上午的帖子。

  等到好好寫完二十個字,已近晌午,賀顧寫的認真,竟也是頭次沒覺得習字枯燥無聊,甚至還想再寫一會。

  長公主卻不讓他寫了,還語重心長的跟他說,做什麼都得適度,貪多嚼不爛,今日已經很用功,不必再寫,寫得多了反而不好,賀顧也只得悻悻的讓下人收了筆墨。

  正好廚房的人跑來說午膳已經備好,二人便往膳廳去吃午飯了。

  也許是因為昨晚同榻而眠,今日又湊得那般近,寫了一上午的字,賀顧隱約覺得,長公主待他似乎與之前,稍微有些不同,雖然他也說不出具體是哪里不一樣。

  但二人相處,也的確比未成親,在宗學堂時那樣的同窗之誼,要親厚了許多。

  果不其然,午膳時,長公主竟然主動開口和賀顧說話,問他:“既然你家中父母弟妹,未曾遷居公主府,要不要挑個日子,我陪你回一趟侯府,見過老侯爺和侯夫人?”

  裴昭珩這話,其實問的頗有深意。

  他此前便得了消息,賀顧的生母,前位長陽侯夫人似乎早早逝世,后頭這個侯夫人,乃是抬妾為妻的繼室,當初便是這個繼室將賀顧的生辰八字和畫像遞到了母后宮中。

  陳皇后性子單純,收到了這麼一個好兒郎的畫像,也只顧著相看適不適合自己女兒,不曾想太多。

  但裴昭珩畢竟以公主身份,留居慶裕宮多年,這后宮中,婦人之間的陰私手段,他可比尋常男子要了解的多,這些年來皇后總是不理事,若是沒有他一直看顧,芷陽宮也不能這般始終風平浪靜、安然無恙。

  是以他一聽說這個繼室不是賀顧生母,便立刻猜出了當初賀顧的生辰八字被遞進宮中,大概是怎麼回事。

  且后來派人私底下去查回來,也果然叫他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裴昭珩便將這事告訴了皇后,皇后果然也很不悅。

  陳皇后雖然想替女兒挑個好夫婿,但這并不意味著,她樂意讓旁人利用她的愛女之心,行一些茍且齷齪、不足為外人道的丑事。

  這才有了上稟帝王,長陽侯府留居舊邸,不必再遷之事。

  若只是如此,也便罷了,前些日子,裴昭珩竟然得了個消息,長陽侯府有個管事被送到了汴京府,告了他個侵吞侯爺元配夫人嫁資之罪。

  長陽候父子今年三月以前,都一直戍守承河郡,不曾在京城里,京中侯府管事的自然只有賀顧那個繼母,這麼一個小小管事,哪里來的膽子干這種事?

  若說他沒得了府中主家夫人授意,只有傻子才信。

  如今這管事已經被送了官,卻未曾聽聞長陽侯夫人一點消息,想必是賀顧的父親長陽候有意袒護,這才給按了下去,沒有將她送官。

  裴昭珩只要一細想,就大概能猜的出來,當初這位繼夫人掌家之時,賀顧還是一個小娃娃,定然是沒什麼反抗之力的,也不知那繼夫人侵吞他娘的陪嫁,如今可否還給了他兄妹二人,又還了幾分?

  裴昭珩既然已經在心中將賀顧視若親弟,便不會看著旁人欺負他,這事,他已是暗自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管。

  他猜都能猜到,賀顧這般磊落心性,定然不屑于和后宅婦人相爭,但越是這樣,有的人卻越要蹬鼻子上臉。

  不然老話怎麼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呢?

  裴昭珩此刻身份畢竟還是賀顧新婚妻子,也不好直接表明,他已將賀顧家底查了個底朝天,是故才會這麼委婉、拐彎抹角的問他要不要回去一趟。

  這麼一來,便能給賀顧個機會,將他家里的事主動告知與他,他要伸手管,也好師出有名,若是賀顧能主動向他求助,那自然更是再好不過的了。

  果然,賀顧聞言,臉上笑意瞬間淡了三分,他伸著筷子扒拉了一下碗里的飯,半天才低聲道:“不用了,見他們干什麼。”

  裴昭珩道:“畢竟是你父母,你我成婚,若是連門也不回一趟,雖然無人敢議論我,你卻免不得要被指點,說你不孝。”

  果不其然,賀小侯爺一聽這話,瞬間炸了,道:“說便說罷!我就是忤逆不孝,又怎麼了?我又不入朝為官,也不怕言官彈劾,他們再指指點點,我難道還怕了不成?況且理虧的也不是我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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