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62章

  便是連弓馬騎射,她都能學,都能會。

  按理來說,閨閣女兒如此張揚,不是好事,但陳太夫人把這個孫女養在身邊,本來就是圖個樂兒,對她自然也不如嫡出姑娘那般,有諸多約束要求。

  畢竟只是個庶女,養在太夫人身邊,已經是身價大漲,日后也不指望她嫁高門,自然只要開心就好。

  萬沒想到,這姑娘日后,竟然是嫁入東宮、母儀天下的命。

  小陳氏當初,自然是做不了元后的,不說別人,滿朝文武就要第一個反對,這麼一個跳脫張揚、嬌俏美艷又不守女德的小姐做太子妃,這般能折騰,日后當了皇后不得翻天?

  是以最后定下的太子妃人選,不是這個妖精小陳氏,而是她那賢良淑德、本分,生的也不算太狐媚、身份貴重的嫡姐——

  滿朝文武連連高呼陛下英明,皆是額手稱慶。

  皇后人選,自然是賢德為上。

  是以對于皇后所出的,這個性情仁厚像母親的太子裴昭元,大家也都很滿意。

  裴昭元臉上笑意朗朗,完全看不出是個被關了小半年禁閉,剛剛出來放風的人,朝賀顧道:“孤來晚了,只備了幾件薄禮,駙馬不會相怪吧?”

  賀顧的牙關微微發顫,半晌他才強擠出一個笑容,作勢要跪,道:“太子殿下親來,臣感激還來不及,怎敢相怪。”

  裴昭元主動上前扶住了他,沒讓他下跪,道:“你這是做什麼,今日是你和皇妹的大喜日子,以后咱們便是一家子人了,孤原是心中替你們高興,這才想來討杯喜酒喝,若倒叫你這新郎官,動不動跪來跪去,倒沒意思了,那孤還不如不來了呢。

  他此言一出,周圍人群都發出善意輕笑聲——

  太子殿下果然仁厚,盡管和長公主殿下不是同母,對賀顧這個妹夫卻也能如此親近,真是心胸開闊。

  賀顧卻覺得手腳有些發涼,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副模樣,可絕不是裴昭元的真實面目。

  雖被他扶住,跪不下去,卻還是恭敬道:“臣豈敢,君是君,臣是臣,殿下與長公主殿下是兄妹,臣卻還是圣上與太子殿下的臣子,自然是禮不可廢。”

  賀顧知道,裴昭元說歸說,但若他真的不拜,那就肯定得在他心里掛上個心中無君無父、恃寵而驕的牌子了。

  太子搖頭笑道:“罷了罷了,速來聽聞駙馬是京中一等一的爽快人,卻也如此拘謹,真是沒趣,看來還是孤在,才叫你拘謹了,你自相迎別個去罷,不必管孤。”

  語罷竟然真的施施然,找旁人搭話去了。

  賀顧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正在出神,卻聽見背后傳來一個男子哼聲,他一愣,轉頭才發現竟然是剛才,跟在太子身后的二皇子裴昭臨。

  裴昭臨涼颼颼道:“可讓你等到今日,把我皇妹給糟蹋了!”

  賀顧:“……”

  這大約便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吧。

  二皇子上輩子,有句話還真說錯了。

  他最后成不了大義所向,倒也不完全是出身不如太子高貴這一口鍋的問題,二皇子這張嘴也實在功不可沒。

  賀顧今天心情好,也不同他計較,只笑道:“殿下所言極是,長公主殿下的品貌,許了誰怕都是委屈了她,這世上男子沒幾個能及公主風姿分毫,也只能矮子里面拔高個,選了我,讓長公主殿下少委屈幾分了,是吧?”

  裴昭臨:“……”

  這家伙臉皮真厚。

  半晌裴昭臨才又道:“我今日來拜賀,只是不想別人來了,我沒來,顯得我沒禮數,可不是要討好你。”

  賀顧道:“殿下的禮數當然是再周全不過的,且殿下天潢貴胄,哪里用的著討好誰?實在言重了。”

  裴昭臨哼了一聲,似乎這才滿意,朝身后侍從搖搖手道:“拿上來。”

  幾個隨從立刻奉上來一個盒子,在賀顧面前打開,里面竟然是一個玉如意。

  可巧了,太子送的也是玉如意。

  且裴昭臨這一柄,還正好要比太子的大那麼一圈。

  賀顧:“……”

  賀顧:“多謝殿下賞賜。”

  裴昭臨瞥他一眼,也沒說話,只鼻孔朝天的自個兒離開,找別人喝酒去了。

  賀顧倒也懶得管他,正好樂得清閑。

  賀小侯爺心里可一直記掛著,一個人等著他的長公主呢。

  雖則他也記得長公主殿下碰不得男人這事兒,但即便不碰她,今日畢竟也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就算只和她和衣而眠,同床共枕一夜,對賀顧也是意義非凡的。

  夜幕逐漸降臨,夜色濃黑如墨,今日白天便晴朗無云,是以夜里也是繁星點點,甚為璀璨。

  賀顧雖有意在席間少喝兩杯,但賓客如云,官居高位的、爵位顯貴的、更是不在少數,他要是一點不沾,也難免失禮,故而此刻多少還是喝的有些微醺。

  征野扶著他,道:“爺,都差不多送走了,眼下是……回喜房麼?”

  賀顧在夜風里深呼吸了一口氣,摸了摸發燙的臉,忽然道:“先等等,你去叫人端盆冷水來。”

  征野一愣,有些不解,卻也沒多問,果然不久就叫人端來了一盆冷水。

  賀顧彎腰把冷水在臉上、額頭、耳后、頸后全部拍了一遍,直到感覺神智清明許多后,才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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