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40章

  賀南豐卻始終沉默不言,不知在想什麼。

  萬姝兒見嚎了半天,他也不答話,只得又來求賀顧,道:“顧兒,你娘的嫁妝,我也只是看你年少,這才代為保管,如今都還給你,你不要叫你爹送我去見官,我是冤枉的——”

  賀顧:“……”

  本來也沒打算送她見官,誰想這女人戲還挺多,他忍不住涼涼刺了她一句:“既然冤枉,豈不更該送官,好教府尹大人查清你的冤情,這樣你又可以告我一個污蔑和忤逆之罪了。”

  萬姝兒卻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急聲道:“就算看在你弟弟這只為了你的爵位,才瞎了的眼睛份上——”

  賀南豐卻面色一變,怒道:“住嘴!”

  賀顧愣了愣,還沒回過神來,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門外卻跌跌撞撞跑進來一個小廝,跪在門前。

  “候,侯爺!宮……宮宮宮宮……”

  磕巴了半天也不知要說什麼。

  賀南豐還在氣頭上,怒道:“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那小廝的下半句話卻同時喊了出來——

  “宮……宮里的王內官來傳旨了!眼下正在前院兒的茶廳里等著呢!”

第22章 

  賀南豐聞言,不由得一愣,道:“王內官,哪個王內官?”

  這小廝不過是個小門房,當然不可能知道。

  “小的不知,但……”

  小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但這位公公,帶來了好多好多賞賜,眼下都已快擺滿府門前半條街了,真是好大的派頭。”

  賀南豐其實剛一問出口,就立刻猜出了來人是誰。

  來傳旨,又還有賞賜,必然是皇帝皇后身邊近侍,姓王,那肯定是陛下身邊的內務司掌印太監,王忠祿了。

  賀顧才剛選完駙馬回來,宮中立刻就遣了陛下身邊的內官,親自來傳旨,還帶了豐厚賞賜……

  為何而來,簡直不要太好猜。

  賀顧也不傻,立刻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當即便把還跪在地上的賀誠和哭哭啼啼的萬姝兒,拋到了九霄云外。

  他蹭的一下站起身來,看著那小廝,追問道:“真的?!”

  賀顧倒不是不敢相信,只是眼下,天都已然半黑了,離宮門落鑰,估摸著也只有一個時辰不到。

  往日里,宮中便是傳旨,也不會這麼晚。

  可見今日陛下選完駙馬,對他應該很中意吧……?

  否則,也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讓王內官,趕在今日來傳旨了。

  賀南豐卻在心中叫苦,他暗嘆了一聲,心想也罷,許是長陽侯府的運數合該如此。

  人事已盡,天命躲不過,那也沒辦法。

  又想起若不是萬姝兒不安分,這倒霉事,也不能落到他長陽候府頭上,低頭寒聲道:“我今日不將你送官,那是念在誠兒的情份上,從今日起,府中庶務你便不要再管了,自己回你院里去禁足,我一日不許你出來,你就一日不得踏出院門一步。”

  又指著堂下,跪著的王管事,沉聲喝道:“來人!將這人給我捆了,送到汴京府去,這刁奴侵占主家田產鋪子,便交由府尹大人,按本朝律例處置,日后是死是活,和我長陽侯府再無一絲關系。”

  門外果然聞訊沖進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家仆,壓著那惶然無措、連連告饒的王管事出去了。

  賀南豐站起身,走到剩下的幾個賬房先生身邊。

  “至于你們幾個,限你們三日之內,將以前夫人的陪嫁理出來,田莊地憑、門鋪契書,一樣不得少,若做不到,便和王管事一齊在卞京府衙門,等著府尹大人審訊吧!”

  那幾個賬房先生,眼見王管事被拖出去,早已嚇破了膽,哪里還敢有異議,紛紛磕頭應是。

  賀南豐這才把目光轉向了顯然已經心不在焉的兒子身上,道:“隨為父去接旨。”

  賀顧終于等到他這句話,自然不可能拒絕。

  父子倆相繼踏出正廳房門,征野轉頭看了看還跪在地上面色怔愣、形容狼狽的萬氏,暗自呸了一聲,罵了句活該,便立刻跟上賀顧離去了。

  賀顧此刻卻覺得有些奇怪,他正在琢磨,即便宮中相中了他,賜婚的旨意,來的應該也不會這麼快啊。

  長公主殿下是陛下的嫡長女,又素得愛重,娘娘更是疼的如同心肝兒肉一般,她的婚事,斷不可能草率定下,起碼也得叫司天監選好良辰吉日,內廷、內務二司再打點好公主大婚節儀,才能走到宣旨這一步。

  但等賀顧親眼看到那從侯府門前,直直延伸到了長街盡頭的賞賜車馬隊伍,還是不由得被這陣仗給唬住了。

  前院的茶廳雖叫茶廳,其實都沒進到侯府一道門里,只是前院大門旁,一個搭了牽牛花架的小廊。

  賀顧遠遠就看見了廊下的王內官,他身著一件圓領小青袍,跨坐在廊下石凳上,端著一盞青瓷茶杯,正閉目細細品味。

  ……若不是賀顧心知肚明,前院能奉的不會是啥好茶,看王公公這幅陶醉神色,他險些都要以為王忠祿手里,真是什麼上好貢茶了。

  賀南豐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拱手一揖道:“家中臨時有些瑣事耽擱,叫內官等得久了,萬望勿怪。”

  王忠祿睜開眼,將那茶杯慢條斯理的放回廊下小桌上,站起身道:“侯爺還是如此多禮,是咱家今日來的突然,又豈能因此怪罪于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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