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33章

  賀顧一怔,心想……

  好像還真是不太像。

  “駙馬都尉,位在侯爵之下,伯爵之上,一旦受封,足以算得上京中一等一的貴戚,卻無一點實權,便是能有一二差事,頂多也是陛下看在公主的份上,給些無關痛癢、主持禮祭之類的瑣事,若是就為了做個駙馬都尉,陛下何必今天又是文試,又是武試,定下如此高的標準,豈不浪費?”

  “今日內廷司的考察內容,我倒覺得,像是想讓我們知難而退。”

  賀顧撓撓鼻子,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陛下畢竟是長公主殿下的親爹,殿下又自小備受愛重,陛下不想她明珠暗投,我覺得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你看今日,長公主殿下駁斥那個姓趙的,將他文章不足之處說的一針見血,殿下這般才貌雙全、神仙樣的女子,若是許了繡花枕頭一包草,連幾句簡單經義都解不明白的蠢貨,豈不是太委屈了麼?”

  賀顧說到此處,臉上又開始出現了那種近乎于兩眼放光的表情,王沐川見了,心中簡直犯堵,瞬間不想搭理他了。

  征野也覺得自家世子爺,最近有些太過于春光燦爛了,眼下王家二公子在,竟也不收斂一些,不由得有些尷尬,趕緊干咳了一聲,想叫賀小侯爺在外人面前稍稍克制一些。

  他又哪里知道,賀小侯爺這可不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人情竇初開,他這是老房子著火了,燒的那叫一個生猛,哪有那麼容易澆滅?

  王沐川好話說盡,見賀顧還是油鹽不進,盲目樂觀,也只得閉了嘴。

  只馬車到了王家宅邸門前,下馬車前他才深深看了一眼賀顧,問:“萬一陛下不賜婚,你要如何?”

  賀顧道:“怎麼可能,天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還能誑我一個毛頭小子麼?”

  王沐川叫他這幅冥頑不靈的模樣,氣的牙關都緊了,他腮幫子抖了抖,冷哼了一聲,躍下馬車走了。

  連賀顧那句“改日再見”都沒聽完,背影十分無情。

  賀顧莫名其妙,看了看征野,道:“他這是吃錯什麼藥了?”

  征野干笑一聲,道:“王二公子不是一向如此的麼?”

  賀顧道:“也是哦。”

  便不多想王沐川究竟搭錯哪根筋了。

  只是剛才他說的話,倒叫賀顧深思了一下:若是陛下不把長公主許配給他怎麼辦?

  其實上輩子賀顧和長公主的婚事雖然沒成,二人還是有幾分緣分的。

  或者說,他和長公主的親弟弟三皇子裴昭珩,還是有幾分緣分的……

  當初太子登基后,在金陵養病的三皇子受封為恪王,恪王與二皇子裴昭臨不一樣,賀顧記憶里,恪王殿下是個十分與世無爭的人,聽說他七八歲得了哮癥,受不得北方天寒,便送去了金陵養病,一養便是二十來年。

  按理來說,恪王這樣從小長在京外的皇子,即便他是小陳皇后所出,也畢竟沒在皇帝膝下長大,若論與君父的感情,肯定是遠遠比不得太子的,在太子登基前,他也沒對太子產生過什麼威脅。

  更遑論上一世,太子在賀顧與一眾擁立之臣的輔佐之下,登基后又殺了二皇子裴昭臨,他這皇位本是穩若泰山的,可惜最后,他卻仍是給恪王安了個“大不敬”的罪名,叫賀顧親自前往金陵恪王府,將他押解回京。

  雖說是吩咐了押解回京,新帝那時卻私下特意囑咐了賀顧:“倘若恪王有不臣之意,可就地格殺,無需奏請。

  賀顧跟隨他多年,當然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新帝想要斬草除根,卻不愿意自己臟了手,便讓賀顧這把刀去,話不必說的太明,刀心里當然也清楚。

  這位太子,可并不像一眾大臣,多年以來,以為的那樣仁厚賢德,太子的猜忌之心,可一點也不比他的皇父輕,甚至……還要更甚幾分。

  除了恪王也是皇后所出這個原因以外,還有一層關系在——

  恪王與長公主是雙生子。

  在大越朝,雙生子并非是什麼詳兆,尤其是皇后所出的雙生子,更為司天監視為不祥。

  畢竟國無二主,天無二日,倘若其中一個將來為帝,試問外面有一個和皇帝相貌完全一樣的親王兄弟在,龍椅上的君王,如何能安枕而眠?

  雙生子只留其一,一直是未曾明言,但所有人,卻又都心知肚明的規矩。

  好在長公主和三皇子姐弟倆,雖為雙生子,卻是兄妹,并非同性,儲位也沒有落在三皇子身上,兄妹兩個,這才俱都保全了。

  只可惜司天監那群神棍實在可惡,從長公主和三皇子降生,就沒少旁敲側擊的明示暗示雙生子不祥,又整日唧唧歪歪說什麼夜觀天象,雙生子恐怕會妨害東宮儲君,搞得皇帝當年,也是十分不勝其煩。

  是故三皇子會被送去金陵養病,倒也不全是因為體弱,也有一層眾臣心知肚明的原因——

  怕他真會如司天監所言那般,妨了太子殿下罷了。

  對一個承平日久的王朝來說,無論是高門勛貴、還是清流世家,沒有什麼比江山穩固更重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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