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16章

  語罷又道:“往日朕還聽說過些流言,說長陽侯家的大公子忤逆父母,然今日見了你,卻并非如此,可見流言不可盡信,你過來。”

  賀顧一愣,還以為聽錯了。

  皇帝叫他過去,過哪里去?

  他微微抬起頭,就看見皇帝正在殿上笑著看他。

  皇帝如今歲數還不算大,正值壯年,他雖然臉上已生了皺紋,卻仍能看出年輕時就生的溫潤儒雅,笑起來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當真是沒有一點架子,難怪底下的人都說這位皇帝是位仁君了。

  皇后一身朱紅色宮裙,也正笑著看他,只是她雖然臉上帶笑,笑意卻未達眼底,不知為何,她面色似乎隱有擔憂。

  “忠祿,你去把這次西山圍獵,內務司給朕新做的那張上好的角弓拿來。”

  剛才接他們來的那位王內官低聲應是,沒多久果然取來一張大弓,恭敬的奉到皇帝跟前。

  賀顧還在猶豫,該不該上前,皇帝卻已經接過了那張大弓,走到跪著的賀顧面前,道:“賀世子起身吧,你既是長陽侯府有冊印的世子,日后也是要襲爵的,算是朕的臣子,不必以草民自居,稱臣即可。”

  賀顧一愣,只聽到那句“是朕的臣子”,瞬間感覺手心一冷,暗道完蛋,他和長公主的婚事是不是黃了?

  萬萬沒想到上輩子想推死活推不掉,這輩子答了個讓人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的題,反而給攪黃了。

  賀顧喉嚨發干,只能站起身來,強笑道:“臣謝恩。”

  “現在就謝恩,還太早。”皇帝似乎心情十分好,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張角弓足足有十石之力,朕聽說你騎射功夫在京中年輕子弟里數一數二,不如試試這張弓?若你能拉的開它,朕便將它賜給你。

  賀顧:“……”

  他心道我又不想要你的弓,我只想要你女兒啊!

  然而這話當然不能說出口,賀顧只能接過那張角弓,這弓一入手就沉甸甸頗有分量,弓把不知用什麼動物的皮細細包了一層,手感十分好,果然是張好弓。

  然而賀顧還抱著皇帝會愿意選他坐駙馬的希望,他覺得剛才皇帝已經表現的對他很有好感度了,應該不會因為他無能怪罪他,反倒他要是太有能耐——

  到嘴的長公主怕是就要飛了。

  想來想去,便微微蹙著眉演技逼真的拉了拉那張弓——

  只拉開了一小點。

  賀顧又拉了幾次,假模假樣的表演了一個使出了吃奶力氣也沒拉開弓,十分懊惱的愣頭青形象,跪下沮喪道:“臣辜負了陛下的期望,臣叫陛下失望了,臣有罪!”

  旁邊親眼見過這個小兔崽子不止一次拉開十石之弓的賀老侯爺:“……”

  皇帝的表情果然有些失望,卻并未苛責,還是笑了笑道:“罷了,你才十六歲,未及弱冠,力道未開也正常,日后或許也能拉開這弓,這把弓朕還是賜給你。”

  賀顧叩首道:“謝陛下賜弓,臣必好生愛惜,爭取早日拉開,不辜負這張好弓。”

  皇帝點頭,轉身回到了御案前,他坐下身來,忽然轉頭看著旁邊的皇后,微微點了點頭。

  皇后似乎一直在等他這一點頭,松了口氣,開口道:“賀世子,本宮有一件事問你。”

  賀顧心中一動,給長公主選駙馬的正是皇后,她是不是要問這個?

  今天這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賀顧心跳微微加快,道:“臣在。”

  “想必你也知道,本宮這些時日在給本宮的長公主選駙馬,本來前些日子看到你的畫像,本宮很……”

  她話沒說完,皇帝就在旁邊干咳了一聲,皇后只得頓了頓,道:“……本宮覺得你甚好,只是我聽聞兩日前,有人見世子出沒于京中那些花街柳巷,你為何要如此啊?”

  皇后說到后面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看著賀顧,一副惋惜神色,就差把“卿本佳人,奈何作賊”寫在臉上了。

  賀顧一愣,終于明白過來為什麼剛才皇后蹙著眉了,心道幸好皇后性子直,還愿意問他,否則要是莫名其妙背了這口黑鍋,害得他沒了媳婦,他一定把言定野皮扒了。

  他把那日來去經過仔細解釋了一通,皇后聽了,果然臉上愁云慘霧煙消云散,她喜滋滋看著皇帝道:“我就說,賀世子長的就不像……”

  皇帝又劇烈的干咳了一聲,猛給她使眼色,皇后這才反應過來,后半截十分不矜持的話總算沒說出口,勉強維持住了皇家的尊嚴。

  賀顧正在猜皇后的心思,卻聽皇帝突然道:“賀世子,朕與皇后有意為公主選一位駙馬,皇后雖然中意你,然禮不可廢,我朝自有遴選駙馬的章程和規矩,你可愿參選?”

  “本朝有規矩,做了駙馬,便不可再入仕為官,更不可掌兵干政,你是個有才學的少年郎,若是自有抱負在身,朕也絕不會逼你。”

  皇后聽了這話,明顯有點不高興,猛給皇帝使眼色,皇帝卻視若無睹,仍然開口把這話說了。

  賀顧卻幾乎是心下立刻一喜,正要應是,賀老侯爺卻先道:“陛下,犬子資質平庸,年紀尚輕,比長公主還小兩歲,他還是少年心性,臣惶恐,只怕委屈了長公主殿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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