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11章

  皇后驚的猛然站起身,道:“什麼?花月樓?”

  吳公公也如遭雷擊,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一張老臉哆哆嗦嗦道:“這……這這怎麼可能呢……”

  “這話本該我問你。”她淡淡道,“母后命你選人,你便選出一個流連于花街柳巷的紈绔回來交差?”

  “吳公公究竟是老眼昏花了,還是長陽侯府給你塞了銀子?”

  吳公公被她這話嚇得差點沒厥過去,他心知這位長公主對于皇后身邊生了異心的宮人,懲治起來有多狠,若是真的被公主誤會,恐怕不但他內廷司掌事的位置保不住,還得吃好一頓苦頭。

  越想越怕,忙苦著臉替自己辯解:“殿下!老奴真的不曾撒謊!”

  “這……這長陽侯府的賀世子,他父親賀侯爺剛剛從承河平亂歸京,是圣上也器重的良將,賀世子的外祖父又是當年先帝爺在時,有過勤王之功的言老將軍。世子的弓馬騎射自小就得了賀侯爺與言將軍教導,在整個汴京的勛貴子弟里,他說第二絕沒人敢稱第一啊。”

  “老奴也是聽了賀世子的才名,才會遞了他的畫像到娘娘跟前,賀世子往日里名聲并無不妥,老奴也不知道他錯了哪根筋,突然就要往那花街柳巷里鉆呀。”

  吳公公這番話說的幾乎是聲淚俱下,皇后看了都有些不忍,道:“這,或許是吳公公不小心弄錯了,瑜兒……”

  長公主放下茶杯:“既如此,念你年紀大了,這件事便不追究你的過錯。”

  “只是公公既能弄錯一個賀世子,想必其他勛貴子弟的人品,也未必不會出錯,選駙馬的事,就先緩一緩吧。

  她語畢,站起身對皇后一揖道:“兒臣匆匆回宮,未曾更衣,身上塵土不凈,恐污了母后居處,先告退了。”

  皇后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吧……”

  也只得目送女兒離開了芷陽宮。

  長公主剛一出殿門,卻并沒有立刻離開,她站在門前等了一會,果不其然沒多久殿內便跟出來了一個嬤嬤。

  “殿下。”

  “這些日子,母后身體可好,有按時服藥嗎?”

  “按時服了。”李嬤嬤知道長公主擔心什麼,又道,“娘娘這些日子未曾犯病,只前些天夜里做夢懨著了一回,有些受驚,奴婢們精心照料著,如今已沒什麼大礙了。”

  長公主頸間面紗雖然剛才摘了,系帶卻還掛在耳上,材質上好的純白月影紗墜在頸下,此刻她才把面紗重新覆回面上,動作間微微露出一個縫隙,隱約可見修長脖頸上突起的喉結。

  但李嬤嬤卻似乎什麼也沒看見,長公主身邊跟著的唯一一個大宮女蘭疏也對此視若無睹。

  她轉身離去,蘭疏垂首跟在后面,宮門前一直靜靜候著的一排宮人立刻也提著暖黃宮燈跟了上去,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

  李嬤嬤站在宮門前屈膝低頭禮道:“恭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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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長陽侯府。

  天光晴好,賀顧起了個大早,他洗漱完畢也沒吃早飯,徑自帶著征野去了賀容居住的望舒齋。

  長陽侯府雖大,內里卻分了不少的小院子,內院主人家居住,外院則是侍仆們的居處,賀容的望舒齋便在內院東側。

  征野剛敲門沒多久,一個挽著袖子扎著雙丫髻的小姑娘就打開了門,她手里抱著個掃帚,看到了征野和他身后的賀顧,明顯愣了愣,繼而臉上露出驚喜神色,道:“世子爺?您怎麼來了……小姐今天還沒起呢,我這就……”

  賀顧擺手:“不必叫醒她,讓她睡個懶覺吧,我是來找曲嬤嬤的。”

  賀顧生的俊,這小丫鬟十三四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見了他不免一顆心怦怦亂跳,臉紅紅道:“是……是,我這就去叫嬤嬤來。”

  說罷扔下手里的掃帚,逃也似的跑了。

  征野低頭看了看被扔在地上倒的歪七扭八的掃帚,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他自小跟著賀顧,眼見著這兩年賀顧年齡一點點變大,相貌也越發肖似他已故的生母——賀侯爺的元配夫人,言家大小姐言眉若。

  言大小姐生的比弟弟更像父親,天生的劍眉星目,英氣勃勃,只可惜她是個女子,總有人欣賞不來女子身上出現這種氣質。

  但這種相貌遺傳給賀顧,賀顧卻一點點呈現出了它對所有年齡階段女性的殺傷力——征野覺得自己就沒見過不喜歡賀顧的女人。

  哪怕是在賀顧很小的時候,他隨著賀顧在隔壁王大人府里家學讀書時,賀顧也是一群奶乎乎的小娃娃里最招人疼的崽,王大人的夫人來看兒子都要給他帶額外的蜜餞點心,就為了聽小侯爺一句軟糯糯的“謝謝王孃孃”。

  如果說真的非要說一個不喜歡的……

  那恐怕就只有萬氏了。

  征野正面無表情的神游天外,小丫鬟已經帶著曲嬤嬤從院兒里走了出來。

  曲嬤嬤雖然叫嬤嬤,其實也不過四十來歲模樣,她身材清瘦,背脊挺的筆直,一身藏青色短襖看起來就十分干練利落,遠遠見了賀顧,立刻快步走上前來,迎面就要在賀顧跟前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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