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聽說過這位藝術家的名號,想來是因為他更關注繪畫而非設計的緣故,不過還是不由得產生一股欽佩之情。
對方還問了他的名字,使得他有種被認可的感覺,心里也升起一股小小的雀躍來,并沒將這次偶遇放在心上。
而那股雀躍則持續到了收工,很快換成了另一種雀躍繼續盤旋。
今天是周六,他和宮先生約好了在水上餐廳會面,現在是時候過去了。以往封子瑞都會順路載他回學校,這次他便提前告訴他,說與人有約。
封子瑞還有一點沒有完成,正要下梯子和他說話,郁南已經喊了聲“學長再見”算是給所有人打了招呼,小跑著走遠了。
*
剛上地鐵,宮先生的微信就發了過來。
宮先生:你在哪里?
郁南:我已經上地鐵啦,很快就到。
另一頭,宮丞的車從樹與天承停車場開出來,見到墻繪前面果然不見郁南身影,頓時扶額。
這小家伙,完全沒搞清楚他到底是誰。
“直接過去。”他道。
“是,先生。”車子重新發動起來。
郁南到時,宮丞還被堵在路上。
深城的上下班高峰期,任你是國王殿下還是世界首富,都只能混在車流里隨大部隊緩慢移動。
郁南還是第一次來這麼高檔的餐廳用餐,來之前覃樂風便告訴他不要緊張,只需要報預約的名字即可,侍者便會指引他去到桌前。
令郁南奇怪的是,偌大的餐廳里竟然一位客人都沒有。
地板與墻壁里都嵌有玻璃,餐廳被水層層包圍,如同身處海底世界。
熱帶魚與鯊魚相安無事,不時從天穹中游過,設計的巧妙之處又體現于偶然穿插的落地窗,一眼望去能看見樓外佇立的高樓,簡直分不清是顯示還是夢幻。
“您請坐。”侍者忍不住看他,上了一杯水,“請問是現在替您上菜,還是要等另一位客人?”
郁南說要等人。
見他有些不安,侍者又道:“好的,今天這里已經為您清場了,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按桌上的鈴。”
說完便禮貌地退下了,途中還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郁南吃驚,覃樂風這麼大手筆,竟然包場。
不一會兒,他才慢慢回過神了,能包場的……怕是宮先生。
郁南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天慢慢地黑了。
他也不著急,自己拿了桌上的紙筆,倚靠在水墻前,對著落地窗描繪對面建筑的速寫。
鯊魚安靜地停在他的身側,他被襯托得有些渺小。
“畫錯了。”成熟的男聲響在耳側。
“宮先生!”郁南有點驚喜,他等太久了,幾乎以為宮丞不來了。
宮丞唇角也微微翹起:“花貓。”
郁南不明所以,臉上沾了一抹紅色顏料招搖過市而不自知,配上懵懂的表情格外引人憐愛。
宮丞喜歡他這樣,也不說破,附身指著他手中的速寫說:“后面被擋住的這棟樓有七十六層,你畫錯了,最多只有七十層。”
郁南低頭一看,不是很明白:“我畫的這部分,是按照能看見的樓層如實畫的,怎麼會畫錯呢?”
宮丞說:“你要看建筑的比例。”
說著,郁南的手便被宮丞的手掌包裹住,對方竟是就這樣握住他的手,要替他修改了。
手被貼上,后背自然就靠上了宮丞的胸膛,那里寬闊厚實,是屬于成熟健壯的男人才會有的胸膛,鼻尖傳來一點點煙草氣息,郁南的臉一點一點發紅。
和宮先生在一起,都是這麼刺激的嗎。
宮丞將那棟樓的比例拔高,整幅畫一下子順眼了很多,雖然之前也很不錯,算得上精美,但現在這樣卻更加貼近現實。
宮丞筆畫熟練,不像只是說說而已,簡直令人懷疑,他是不是學習建筑出身,畫了許多幅速寫才會這樣。
“現在就對了。”他說。
郁南覺得神奇:“真的!您怎麼知道我畫錯了?”
宮丞淡淡地說:“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學過一點,但只是皮毛,并不精通。還有就是……我曾在那棟樓的頂層辦公兩年,所以,不算你錯。”
“原來是這樣!”
郁南笑了,側過頭去:“您還在什麼地方辦過公——”
聲音戛然而止。
他竟不知道宮先生離他這麼近,差一點點兩人就會唇瓣相觸,他心中猛然一跳,下意識往后退。
宮丞卻用一只手扶住他的后腦勺,完全阻擋了他的退路:“郁南。”
郁南白皙的皮膚上一抹紅,與這唇瓣一般艷麗。那唇形小而唇瓣豐滿,上唇中央還綴有唇珠,似乎天生就很適合接吻。
他縱容郁南太久,今天輪到郁南主動,他已不想慢慢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游戲。
眸色一暗,宮丞低頭吻了上去。
郁南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他不是怕的,也不是羞的,是唇上一股一股的電流,讓他難以自持。
沒人告訴過他接吻是這樣的感覺,他被宮丞溫熱的唇輕輕觸碰,溫柔吸吮,男人的薄唇從他唇瓣碾過,驚得他背脊發軟,止不住就要往后倒。
宮丞將他輕松抱到腿上,低著頭,手依舊掌握著他的后腦勺不讓他逃跑。
郁南完全沒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