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海插嘴:“哦,是去參加那個什麼,市博物館的夜探活動麼?”
朝海的研究室最近來了幾名大四的實習生,比朝揚大不了幾歲,一周前就在討論這個夜探活動,說是要去郊區的哪個山洞里看昆蟲和蟻獸。
真·探索生命的·奧義。
“嗯……”朝揚撓了撓鼻尖,心虛道:“跟這個差不多吧。”
朝揚和廖星辰其實很像,骨子里都有一頭倔牛,不撞南墻絕不回頭,都是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能力不在于行不行,而在于他想不想。開玩笑,和男朋友共赴巫山,朝揚想瘋了好嗎?
有錢能使鬼推磨,色字頭上一把刀,朝揚懸梁刺股沒日沒夜的學習。
終于到了驗證成果的一天。
中秋節前夜,樓下501號房,“一對一輔導室”里,只聽得見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響。
朝揚在寫最后一道綜合題,旁邊計時器的數字在無聲跳動他無暇顧及,最后的答案被謄上試卷,朝揚終于擱下筆,第一時間不是去看時間,而是被成就感包滿了全身。
他第一次這麼暢通無阻的從第一題寫到最后一小問,沒有“不懂跳過”,也沒有卡殼重算。每道題,每個知識點他都會。
朝揚欣喜的轉過頭,求表揚的話還沒說出口,廖星辰就主動笑著夸他:“厲害了。”
朝揚這才去看計時器——1小時26分。
夢想近在眼前!!
中秋節當天,廖星辰家的門檻都要被踏平了,廖家的產業不止在醫院方面,還涉及到地產和煤礦。
但廖志航一心向醫,為濱江付出了太多心血,憑著自己的能力和人脈,不過二十年,把濱江經營成了全國數一數二的高端私立醫院。
逢年過節,上門送禮問候的人絡繹不絕。有合作醫院的院長,也有商界的大腕,大家都是沖著廖志航這個名字來的。
自從上了初中之后,陳樺就不敢逼著廖星辰在家應酬客人了,生怕兒子那張噎死人不償命的嘴得罪什麼達官貴人。
八點半,樓下每年都要舉辦的游園準時開始,敲鑼聲歡笑聲鬧滿整個大院,游園的活動年年重復,不是蒙眼轉圈畫鼻子就是套鴨子釣羅非魚。
一點新意都沒有,無聊,小屁孩才會參加。
某人心里雖吐槽得無情,卻還是任由男朋友帶著在人群之間穿梭,耐心十足的排隊,然后聽主持人喊“預備開始”。
半小時后,兩人收獲滿滿。
“哇,沒想到我竟然能套到一只鴨子,明天讓樺姨做醬油鴨吃。”
陳樺擅長粵菜,朝揚在樓下蹭吃蹭喝一個多月,重慶娃兒的口味都被養淡了。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東西苑的交界處,那一汪碧幽魚池旁的草坪上,擺了一排舊輪胎。一群七八歲的孩童在有秩序的排隊。
主持人七年前七年后都是同一人,廖星辰不禁感嘆,他人才濟濟的濱江大院,竟找不出第二人擔任這個職位了麼?
主持人手里端著個小蜜蜂念規則:“六十秒來回,就可以得到獎品一個,來,下一位小朋友入場。”
熟悉的舊景引出陳年往事,朝揚看著那短胳膊短腿的小屁孩在舊輪胎間爬進爬出,動作笨拙又滑稽。
他覺得好笑:“當年我原來是這樣的麼?”
廖星辰望著他,發自內心的夸贊道:“不是,當年的你比他厲害,像猴子一樣,躥得飛快。
”
靠,往事頓時變得不堪回首,朝揚拿眼睛瞪他:“那也比你強,二分零八秒,至今還沒人能打破這個記錄吧?”
話落,主持人敲響旁邊的銅鑼:“五十八秒!恭喜這位小朋友,你可以去領獎品了。”
那小屁孩宛若獲得了全世界,和幾個朋友沖刺到獎品臺,指著最頂上的那排奧特曼,說:“我要歐布!”
旁邊朋友勸他三思:“銀河啊,銀河才厲害!”
這對話讓朝揚想起了當年的廖星辰根本分不清銀河和迪迦,學習方面他被男朋友絕對碾壓,這會兒想給自己找回點場子。
朝揚插著胳膊,用驕傲的語氣問:“廖老師,你知道哪個是歐布,哪個是銀河麼?”
廖星辰掀起眼皮看了看獎品欄最上方的幾個玩偶,說:“頭上有個叉子的是銀河,腦袋像金字塔的是歐布。”
這踏馬什麼鬼形容詞,兒時的偶像慘遭侮辱,朝揚直接就噴了:“你才像金字塔!”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朝揚回過神后問:“……你怎麼分得清他們??”
過去的誤會總要一個個說開,廖星辰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愛端“院長兒子”身份的臭屁小朋友了,哄男朋友比面子更重要。
八月十五的月兒又圓又亮,漫天的星辰,清輝流光籠在廖星辰的身上,蒙上一層銀色輕紗,美得不真切。
他的表情認真,語調低緩:“別說歐布銀河了,奧特曼大家族我現在能一個一個的背給你聽。”
什麼鬼賽羅迪迦,甚至連長相大同小異的怪獸,廖星辰都能清楚的區分一二。
朝揚稀罕道:“嘿,當年你還嫌棄我的奧特曼卡片,現在真香了吧。
”
廖星辰往前靠近一步,低著頭說:“沒真香,我會去了解他們全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