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星辰很想接,但奈何他對桃子嚴重過敏,一碰就全身起疹子。只得退后大半步,手捂著口鼻,用了最拙劣的借口:“臟。”
朝揚的臉僵了一瞬,最后什麼都沒說走開了。
自那之后,朝揚便再也不主動找廖星辰玩了,廖星辰好幾次在樓梯口和他偶遇,都被他冷臉避開。
廖星辰被冷臉懟了一個學期,終于等到朝揚的生日,他以全科滿分的條件,紅著臉讓廖志航買了全套的奧特曼手辦,送上樓。
結果對方只是淡淡說了聲謝謝:“我已經不愛玩這個了。”
廖星辰當時不知道,那段時間朝家的老人連續去世,朝揚對誰都是這副態度。他只覺得自己唯一一次主動被敷衍對待,自尊心受挫,便再也不上前討好了。
之后,朝揚和院子里的小孩兒玩,和下象棋的老頭子玩,和跳廣場舞的奶奶玩,和徐磊玩和西苑的流浪貓玩…………
就是不和樓下的廖星辰玩。
偏偏兩家大人都選擇性眼瞎,看不出這倆人關系不佳,每個月都要搞家庭聚餐,讓沒頭腦和不高興挨坐在一起,整天逼問他們:是不是又吵架了,趕緊給我和好!
再到后來初中,兩人心智稍微成熟了一點,懂得在大人面前裝和睦相處了,聚餐的日子才算好過一點。
-
廖星辰低眸望著懷里的人,昔日黝黑的問題兒童已經出落成了白凈的少年,卻沒有當初那樣愛笑愛鬧了。
在朝揚的眼里,廖星辰是一顆無法觸及的遙遠星辰,殊不知在廖星辰的眼里,他也是一抹抓不住的耀眼朝陽。
他們彼此都曾嘗試過走向對方,無奈都被這樣那樣的原因阻攔了腳步。
廖星辰躺下身,和朝揚面對面。
他的思緒從初見一直滾到現在,無數畫面在腦海里閃過。那些和朝揚一起度過的點滴,或冷眼相對或表面和睦。
朝揚坐在他車后座上,頭抵著他的背偷偷打盹,和他一起用一張茶幾學習,擠在一張床上睡覺。
他一次又一次的因為朝揚打破自己所有的原則和堅持,這說明了什麼?
廖星辰不禁在想象,如果十歲那年,他放下臉面,努力替朝揚贏回了那個奧特曼,又或者,他頂著過敏的風險從朝揚手里接過那個特意留給他的大桃子。
又又又或者。
在朝揚遇到蘇秦之前,他能夠主動往前靠一大步。
懷里的人,是不是就是他的了?
第21章 獨一無二
高燒反復加上藥物作用,一直到下午五點,朝揚才輾轉醒來。
他扭動著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頭就落入了一雙漆黑透亮的眸子里。
廖星辰側身枕著手,柔軟的頭發垂在額邊,底下是輪廓分明的眉宇,瞳仁里潤著溫柔的眸光。
兩人間的距離比上次遠,但彼此的手還是搭在對方的腰上,雙方的掌心都滾燙得要命。
朝揚悻悻的把手收回,小臉縮進被窩,悶聲問:“干嘛一直盯著我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在廖星辰的眼里看到了其他的情緒。
廖星辰依舊盯著他,聲音慵懶帶著低沉的沙啞:“在等你踢我下床。”
朝揚想起上次的烏龍,支吾道:“這次……不踢了。”
他睡著期間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到了高三前夜,于小洛打電話跟他坦白。
但詭異的是,夢里面的坦白對象竟然被替換成了廖星辰,于小洛在電話里趾高氣昂對他說:“我已經和廖星辰在一起了,你能不能放棄喜歡他。”
當年,得知于小洛要和他搶蘇秦的時候,朝揚是一聲不吭就把人讓了出去,左右蘇秦不是他的,留也沒資格留。
可在那個夢里,于小洛要和他搶廖星辰,朝揚卻抵死不從了。
世上長得帥的人千萬,但廖星辰只有一個。
縱使他們性格不合相處得不夠融洽,關系甚至可以用水火不容來形容。兒時初見不過三天就結下了大梁子,過了十幾年都消散不掉。
但那也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廖星辰,弱不禁風也好,脾氣古怪也好,朝揚都無法把他的這位樓下鄰居讓給任何人。
“他不能給你,這人是我的。”
回想起夢里面自己對于小洛說的這句話,朝揚的臉變得異常紅,廖星辰以為這人又復燒了。
耳溫槍離得太遠,他干脆傾身上前,直接用臉頰貼上朝揚的額頭。
這個動作親昵得過分,朝揚僵著脖子不敢動,一度以為對方湊過來是要親自己。
靠,是不是做夢做魔怔了?
肌膚相貼三秒后分開,廖星辰垂下眸,微顫的睫毛泄露了內心的悸動。他用很輕的語氣道:“不燙啊,干嘛臉那麼紅?”
朝揚心里發虛,也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他推開廖星辰坐起身,沒來由的生氣:“干嘛靠那麼近!用手也能測溫度吧。”
廖星辰藏起砰砰亂撞的心,面色平淡道:“用臉才準確,你醫生世家這點常識都不知道麼?”
知道。
但姿勢太曖昧了。
朝揚無言反駁這個理論,低頭發現身上穿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衣服,心態又炸了:“你還幫我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