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 他可以像圈里某些新人, 在微博上直接表白@當事人, 在各種采訪節目里主動提及岑非諾……莊衾也算小火,如果他把自己塑造成真愛粉,過一陣子定然會有媒體主動問岑非諾知不知道他在圈里有個小迷弟, 交集就有了。
但是莊衾不想這樣做,會被岑非諾的戰斗粉吐槽蹭熱度。
岑非諾對他沒有半毛錢印象, 小莊只能在意起岑老師的粉絲對自己的評價。
他也可以請家里疏通關系, 但像岑老師這樣正直的人, 要是知道自己靠一些暗箱操作接近他, 一定會覺得被冒犯。
提前拍完一部四角戀的戀愛劇男二后,莊衾有了一個月假期,就在他在網上答題領取岑非諾周邊時,助理給他發來了一個鏈接。
“岑老師的劇組還在招演員!”
莊衾立刻報名群演,憑借出色的外表和微薄的演技被選上。
人事認識他:“你怎麼來當群演了?”
莊衾:“想近距離在老戲骨片場學習觀摩。”
人事:“這樣,但是休息室是固定的,我們可能沒辦法給你另外安排。”
莊衾:“我跟群演一道就好,演完就退。”
莊衾報名的是一場打仗的戲,所有群演被化得灰頭土臉,安排在戰壕里走位。
炸|彈爆破的時候,漫天黃土揚下來,頭發里全是沙子。
莊衾第一次體驗到如此緊張的拍攝現場,跟他拍的偶像劇不一樣,偶像劇里最多就是大雨天站在女主門口淋雨。
他穿著打補丁的單薄軍裝,看著周圍人堅毅的面容,不禁鼻尖發酸。
拍抗戰片尚且不易,更別說從前的先烈了。
不止他一個人喜歡岑非諾,他全家都喜歡,他們家里喜歡老少一起看抗戰劇,岑非諾曾經飾演過一個特別悲壯的英雄,一部就在莊家人心里封神。
這場戲拍了許久,到中午時,莊衾學到了很多,也付出了相當多的體力,餓得前胸貼后背。
半小時后還有一場,莊衾看到許多群演都帶了吃的,直接上旁邊吃去了。
普通群演按照時薪計,劇組也不包三餐,莊衾經驗不夠只能餓著了。
他怕自己下半場扛不起沙包,就聯系助理,讓他幫忙買點吃的過來。
助理:“吃飯還是吃面?”
莊衾想了想,只有半小時,來不及吃這些,他看見有個群演在吃速食香腸,咽了咽口水,“給我買兩根。”
劇組里也有幾個他曾經認識的演員,莊衾不在主演名單上,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免得被誤以為是費盡心力擠進實力派演員中間的小白蓮。
好在他現在大約看不出原樣了,便低調地在門口接過助理的香腸,躲在一塊木板后面撕開包裝袋。
他維持著斯文的吃相,解決了一根,打算吃第二個的時候,他看見那邊的群演好像準備站位了。
莊衾一著急,發現包裝袋怎麼也撕不開,居然沒有小開口。他咬牙撕開了一個一厘米的小口子,迫不及待地把香腸擠出來。
莊衾眼神注意著那邊,力氣一大,整根香腸掙脫束縛,飛了出去。
岑非諾吃了一早上煙塵,嗓子有些不舒服,帶著保溫杯泡胖大海,走到一旁去喝水,順便接個電話。
他正撥號,突然覺得左手的保溫杯一重,好像有東西掉進去。
他低眉看過去,眼里閃過一絲愕然。
但也只是一瞬,岑非諾環顧了一下,將保溫杯蓋子蓋上,繼續撥號。
莊衾目瞪口呆地看著空空如也的包裝袋,耳邊忽然傳來岑非諾打電話的聲音。
他縮了縮身子,躲好了。
他預想中的第一次跟岑非諾打招呼,絕對不能這樣灰頭土臉。
等岑非諾打完電話走開,莊衾才出來,想找找自己的口糧,隨地亂扔不道德。
他找了一圈都沒找到。
岑非諾:“你在找香腸嗎?”
莊衾愣住,渾身僵硬,被定在了原地,低著頭轉過來:“我……”
岑非諾:“掉我保溫杯里了,是你的午飯嗎?我賠你一頓。”
莊衾機械地搖頭:“不不不不用了……我吃飽了。”
而且以后再也不想吃香腸了。
“對不起,浪費您一杯水。”莊衾想了想,香腸上面還有紅油,搞不好連保溫杯都不能要了,“抱歉,要不我賠您一個保溫杯吧。”
他掏出手機,準備付款。
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能買回一個岑非諾用過的保溫杯。
岑非諾的助理跑過來,給了岑非諾一瓶礦泉水和一盒面包。
岑非諾接過水,把面包遞給莊衾。
莊衾誠惶誠恐地接著,開始思考如何延長面包的保質期。
還沒思考出所以然,那邊的群演已經就位,莊衾說了句對不起,便跑過去了。
岑非諾的助理看著莊衾:“我怎麼覺得他有點眼熟。”
岑非諾不太在意:“是嗎?”
那雙眼睛黑白分明的,在臟兮兮的臉上格外出彩,就像一只從煤堆里鉆出來的貓一樣。
岑非諾想起莊衾從木板后面出來找香腸的樣子,可不是很像一只悄悄覓食的貓。
群演生活充滿挑戰,莊衾怎麼都想不到他跟岑非諾會有這樣的交集,本來想在這混一個月,直到下次進組的,發生了這件事,莊衾有點兒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