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吃過一回虧，再讓他點頭就有一定難度了。

　　當然，對于賀絳來說，也不是很難。

　　商景上課，賀絳工作，每天晚上聊天，視頻比較少，怕影響宿舍其他人休息，商景打字比較多。

　　“好像網戀一樣。”商景說。

　　“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哪里？”

　　“你中文更好了。”

　　之前商媽媽把商景留在美國的東西都幫忙寄了回來，其中就有商景當然做的戀愛筆記和學漢語的筆記。

　　一本摘抄著“戀愛告白語錄大全”，“相親打招呼的技巧”，“網戀更加甜蜜的一百件事”……等等。

　　另一本寫著“國罵學習進度”，“罵人心得”，“優美中國話里的多音字和語氣把握事項”……

　　拆完包裹，賀絳姿態立刻就端了起來：“呵，原來你連晚安兩個字都是抄的。”

　　“一點都不真心！”

　　商景弱弱地爭辯：“晚安我還用抄？！我頂多就是抄了‘哥哥今晚能不能夢見我’。”

　　賀絳就隨口一說，沒想到居然是真的：“這麼簡單的話你還抄！不能用你聰明的腦瓜子自己編嗎？”

　　商景：“我怕語法不對，被你看出來。”

　　賀絳好笑：“戀愛里的人誰還看語法？”

　　就算一句話里主謂賓都殘缺了，他也能自動補全。

　　賀絳心念電轉：“商小景，你知道學語文最好的練習方法是什麼嗎？”

　　商景：“什麼？”

　　賀絳篤定：“仿寫。”

　　他欣然接過商景的筆記本，翻開來看了看：“小學生都要做的，仿寫優美的詞句，考試還要考。我覺得這些句子都不錯，你根據咱們的現實生活，每種仿寫個5句，以后就能靈活使用了。”

　　商景還沒做過卷子：“比如說？”

　　賀絳：“比如說，小學常做的一道題，仿寫‘錢可以買來藥品，但買不來健康’。

”

　　“你就要仿寫：錢可以買來暖氣，但買不來老公的溫暖。”

　　商景嫌棄地看了一眼筆記本上花里胡哨的華麗告白，“太難了吧。”

　　賀絳：“給你一個月時間。記得要結合實際。”

　　商景對著第一句，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我中文已經很好了，不需要仿寫！你死心吧。”

　　他拿起另外一本罵人小本本：“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罵我笨蛋的每一句，我都記下來了。”

　　賀絳接過來一看，懷疑自己失憶過：“我有說過這些嗎？”

　　商景：“你還不承認！你的u盤還記得！”

　　賀絳看見商景在“笨蛋”兩個字后面畫“正”字，一排過去格外壯觀， “這時候就等著找我算賬了？還說把我當老師呢？”

　　商景支吾了一下：“不行？”

　　賀絳：“行，我才是笨蛋，沒看出來你喜歡我。”

　　商景：“不怪你，我自己也沒看出來。”

　　得在很久之后，一點一點復盤，才能看明白的小心思，像帶著酸味的小糖果，過去是苦的，現在舔著挺甜，甜完再互相交換一個吻。

　　……

　　賀絳拍戲行程很緊湊，商景也不讓他放一天假就飛來飛去地折騰，從開學到九月末，兩人都沒見上面。

　　晚上，商景正躺在被窩里，查看國慶節去影視城的機票，一邊看一邊嘆氣：“早知道早點訂票。”

　　微信突然跳出消息：睡了麼。

　　是賀絳發的。

　　商景立即坐了起來，心有所感：“你在哪？”

　　賀絳：“在你宿舍樓左側走廊盡頭下面的草地。”

　　半夜十二點，有門禁，賀絳進不去。

　　商景：“我去刷卡開門。”

　　賀絳：“不用了，你帶根繩子，到一樓來，我給你帶了夜宵，你拉上去吃。剛下的飛機，明天上午給一個活動站臺，結束后就要飛回去。

”

　　因為時間太趕，賀絳便沒有告訴商景要回來，讓他去別墅等他。

　　商景第二天還有課，需要早點睡覺。賀絳明早也有工作，見面了也說不了幾句話。

　　賀絳本想不告訴商景，但是下飛機的時候改變主意，去買了夜宵，徑直到了商景大學。

　　他就發一條信息，如果商景睡著就算了。

　　商景正因為買不到票而憂愁地睡不著，此時賀絳就在下面，沖動得像個早戀的初中生，翻墻也得私會。

　　賀絳：“你別出來了，被扣分不值得。”

　　晚上超過十一點，無緣無故刷開門禁，要被扣2個德育分。

　　商景：“讓他扣！”

　　他飛奔下樓，外套敞開著，被跑步帶來的氣流鼓起，嘀一聲刷開門禁，沖過去抱住賀絳。

　　賀絳連忙把宵夜放到地上，接住商景：“真想你。”

　　商景：“我也是！”

　　他抱了一會兒，看了一眼時間，斬釘截鐵道：“我們就聊半小時，然后你回去休息。”

　　賀絳：“好。”

　　兩人找了個安靜的花壇，吃賀絳帶來的夜宵。

　　商景覺得自己只是眨了幾下眼，夜宵還沒怎麼動，半小時就沒了。

　　賀絳抿了下商景唇角的奶油，道：“差不多了，上去睡覺吧，明天還有早課。”

　　商景：“我還沒吃飽。”

　　賀絳：“帶上去吃。”

　　商景瞪了一眼賀絳：“你不想檢查一下我瘦沒瘦嗎？”

　　賀絳笑道：“你不是不干？”

　　商景臉頰被自己的一句話熏紅：“不干其他的，你抱著我睡就知道了。”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麼還讓他去睡宿舍的硬床板呢？

　　都說到這份上，賀絳哪能不同意：“明早喊你起床你不許發脾氣。”

　　商景：“你自己起床氣還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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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商景起床，發現床頭居然放著兩張來回影視城的機票。

　　他昨晚沒說夢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