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絳目視前方:“我剛剛想起,旺旺跟你互動的時候,我看見地上有個安全套,我收起來了。”
商景松了口氣:“還好你看見了。”
過了三秒,商景猛地轉過頭:“不對!你肯定早就想起來了!你干嘛故意剪我的扣子!拉鏈都開了!”
凡是帶顏色的東西,賀絳的記性都逆天了,他不信賀絳剛剛想起來。
賀絳承認:“我就是想脫你褲子。”
商景:“……”
商景默默抱緊了自己,就不該問的。
太草率了,賀絳說要復合的時候,他就不該輕易答應,起碼等賀絳去大戈壁拍戲冷靜冷靜之后再答應。
賀絳:“鏈子開了?”
商景:“沒有。”
賀絳:“那我可要檢查一下。”
商景:“不給。”
眼看著賀絳有往城外開的趨勢,商景心臟砰砰砰狂跳,他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會是想開到荒郊野外吧?”
車里什麼都有了,賀絳不會想……吧?
他很傳統的。
賀絳:“沒,開車帶你兜風,這條線風景很好,不覺得嗎?如果你想做點別的,我更歡迎。”
泊油路兩旁高大的懸鈴木半蒼半黃,一陣風吹過時,金色的葉片飛舞著擁到車前,然后隨風躲開。間或路過一排上世紀的樓房時,讓人忍不住駐足,想象二十年前這條路上的人。
那時候私家車還不如現在普及,八二大杠靈活地碾過枯葉,駛進冬日傍晚的金色余暉里。
商景怔怔地看著眼前這條路,“我爸經常帶我走這條路,前面拐彎能看見一個小池塘,可以釣魚。”
他爸爸有放假就會帶他來釣魚,商小景運氣不好,倆人就偷偷去菜市場買一條魚回去充數。
這是他和爸爸的秘密。
賀絳:“它被譽為S市十五年來變化最小的一條路。”
市政對它手下留情,這些年只重新鋪了泊油路。這里變成了一些人的網紅打卡點,也是S市本地人的情懷。
商景:“如果你沒有剪掉我的褲扣,你就是我爸爸以外,對我最好的人。”
賀絳點頭:“所以我只能是你老公,千萬別把我當爸爸。”
商景:“你想得美!我的意思是你既然打算做一些讓我感動的事情,為什麼還要搞多余的小動作!”
讓人又感動又羞恥,發不出脾氣,這是人干的事嗎?!
還讓不讓人好好地懷念往昔了?
賀絳:“當然是為了讓你下次走這條路,一定會想起我讓你沒褲子穿。”
他要接替傅爸爸,陪商小景走人生這條路。
商景:“我爸那時候還有流氓罪,他一定第一個把你抓去坐牢。”
賀絳這種的,早上出獄,晚上就得再關進去吧。
賀絳:“感謝國家取消了。”
賀絳這條反方向的回家路線足足多開了五十五分鐘,商景僵硬地坐著,怕自己一動,褲子就滑下去。
黑心司機故意繞路,商小狗擔驚受怕,很值得上一上社會新聞。
好不容易忍到家里,他提了提褲子,雙手揪著褲頭,正要撒開腿跑時,賀絳叫住了他。
指著車前臺的11個小包裝道:“不拿走嗎?我這輛車可能會給別人開。”
商景只好空出一只手,抓了一把胡亂地往褲兜里塞。
因為他一只手揪著褲頭,導致口袋皺在一起,開口變小,一把五六個根本塞不進去。
賀絳倚著車門,好笑地看著商景塞一個掉一個,手忙腳亂的樣子。
可愛,想……
商景本來就紅著臉,又聽見賀絳的笑聲,氣得抓起一把,抬手砸到賀絳身上:“狗男人!”
不拿了,愛誰誰,反正丟的是賀絳的臉。
賀絳抬手接住劈頭蓋臉的小玩意,跟在商景后面一一撿起。
家里可沒有這東西,一件都不能浪費。
商景幾乎是飛奔上樓,快速給自己換了一條毛絨睡褲,第二件事就是打開衣柜,把那條吊帶團一團扔了。
賀絳遲來一步,就看見商景把吊帶扔垃圾桶了。
他抱臂站在門口看商景翻箱倒柜,好笑地問:“你在找什麼?”
商景吃一塹長一智:“我看看你有沒有趁我不在,往我房間里偷偷放東西污蔑我。”
賀絳遺憾道:“我怎麼沒想到呢?”
其實并不遺憾。
還用放什麼其他東西,他把自己放進來就成了。
顯然商小狗思想覺悟還不夠。
商景檢查完畢,沒有增加不應該存在的東西,他走到賀絳面前,道:“你明天是不是要走了?”
賀絳:“對。”
商景癟了癟嘴,徑直走到次臥,打開賀絳的衣柜,把他的衣服拿出來放到床上。
賀絳:“寶貝,你這是愿意跟我同床了?”
商景:“不是,我幫你收拾行李。”
商景查找了一下當地的氣候,把賀絳衣帽間最深處的保暖皮大衣拿了出來。
衣長接近一點五米,矮個子穿直接拖地。剪裁和手感都很高貴。
賀絳:“雖然很保暖,但這是秀場款,不適合戈壁片場穿。”
在片場有時候隨地就坐,哪管地上臟不臟,平不平的。一件上百萬,再有錢也不必這麼折騰衣服。
商景:“哦,那我掛回去。”
賀絳:“不用,先留著,有用。”
商景:“有什麼用?”
賀絳:“你在家出門拿外賣的時候可以披上。”
商景:“不用了,我不缺衣服。”
賀絳:“你不生我剪掉你褲子的氣了嗎?我賠你一件。”
商景:“你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