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制魚肉,料酒……夠了,鹽,一勺、兩勺,停……打一個雞蛋清,對著鍋邊磕一下……”
大廚遠程“手把手”教,賀絳有條不紊。
商景在三樓練了一下午鋼琴,練到饑腸轆轆,手指發酸,他坐著看了一會兒落日,鋪上鋼琴防塵罩,邊按摩手指邊出門。
琴房的門自買鋼琴后就換成了隔音效果極強的,隔味效果也好。
因此商景打開門,才聞見一樓濃濃的酸菜魚香味,光是動一動鼻子,就能想象出濃白的魚湯、油綠的蔥段、紅艷的小米椒,里面還有海帶、豆芽、花蛤、西蘭花、豆腐泡……
商景下樓的速度快了三倍,“哇,好香啊,哪家店的外賣?”
不怪商景這樣問,因為賀絳已經把一片狼藉的廚房收拾好了,垃圾也倒了,聽見商景下樓的聲音,正打開電飯煲盛晶瑩飽滿的大米飯,從背后看風度翩翩十指不沾陽春水。
賀絳盛著兩碗飯轉身,商景才注意到他圍著圍裙。
不得不說,這男人襯衫西褲圍裙的樣子真是絕了。
英俊又居家,符合每個人對于丈夫的期望。
商景雙手接過米飯,不可思議地問:“這是你做的?”
賀絳云淡風輕地解下圍裙,隨手放在一旁:“嗯。”
商景:“真厲害啊。”
作精是多麼偉大的發明啊,賀絳都會做飯了。
堅定作精路線不動搖,賀絳是不是還能主動去報男德班學習?
賀絳不經意地問:“跟岑非諾比起來怎麼樣?”
商景:“岑非諾做的是莊衾愛吃的,有點辣,我喜歡你做的,一點都不辣。”
賀絳愉悅了,開了一瓶度數很低的果酒,給商景斟一杯。
雪白的襯衫袖口,修長如玉的手指,清洌洌的果酒香,組合起來的畫面美不勝收。
商景呆呆地看著賀絳,仿佛不認識他了一樣。
賀絳是在演什麼少女偶像劇嗎?
酒還沒喝到,心臟就不爭氣地加快了。
商景捏緊了桌布,使勁暗示自己冷靜一點。
說不準賀絳當初就是用這副樣子騙他結婚,然后就是長達一年的悲催隱婚生活。
無事獻勤,賀絳一定是有什麼目的,比如綜藝效果太好,賀絳發現夫妻兩人一起賺錢更快,舍不得解綁了。
商景想了想網上對賀絳鋪天蓋地的好評,真相永遠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當少數人可太難了。
他承認賀絳的美色對他有一定作用,他決定說一些破壞氣氛的話。
“你做了這麼一大桌,衣服怎麼還這麼干凈?不會是騙我的吧?”
白襯衫熨得沒有一絲褶皺,還一滴油都沒濺到,同樣是新手,商景不信賀絳這麼厲害。
賀絳想了想已經報廢在垃圾桶的衣服褲子,“換了一套。”
商景:“那怎麼還系圍裙,圍裙怎麼也那麼干凈?”
賀絳:“圍裙也換了。”
商景不理解:“這是干嘛?”
賀絳:“給你看的,還要繼續問下去嗎?”
商景:“……”他懷疑再刨根問底,賀絳會說是為了勾引他。
他連忙喝了一杯果酒鎮定。
一頓飯,商景臉頰紅撲撲的,就沒消下來過。
……
書房,燈光朦朧,男人專注地看著電腦屏幕,雙手隨意地搭在桌面上,襯衫袖子在手臂三分之一處折了三折。
男人充滿侵略性的眼神看過來……
“可以拍嗎?”一雙手伸進衣服里……
“不、不可以!”商景后背抵著寬厚的書桌,在搖蕩的紅酒里,看見自己狼狽的姿態。
攝像機閃著紅點,紅酒沾染了襯衫,桌上的辦公文件掉落一地……
“砰!”
商景滾到了地上,猛地驚醒。
是做夢啊。
也太真實了。
等等……他做的這是什麼夢?
商景意識回籠,臉頰唰地紅了。
夢里都是不作數的,都怪白天賀絳跟他說什麼拍不拍的,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商景自欺欺人地爬起來,突然身體一僵,久久沒動。
半晌,他連滾帶爬地把自己鎖進浴室。
一刻鐘后,商景用冷水使勁拍臉,把熱度消下去,他看了眼時間,才六點五十,賀絳應該還沒起。
商景做賊似的,捏著洗好的內褲去陽臺晾曬。
他剛要掛上衣架,后背冷不丁傳來一聲動靜。
賀絳嗓音沙啞,帶著沒睡夠的慵懶:“你在干什麼?”
“沒干什麼呀……”商景倏地把內褲揣進口袋,坦然地轉過身,“你怎麼這麼早起?”
賀絳倒了一杯熱水:“今天有工作,一會兒出門。”
“哦……你挺忙的。”商景手掌壓著口袋的凸起,強自鎮定地從賀絳面前晃過去,“天氣不錯,我去晨跑。”
說完,商景嗖地一下跑沒影子。
連跑了四百米,確保從任何角度都看不見自家別墅后,商景偷偷摸摸地找了個垃圾桶,打算毀尸滅跡。
家里曬內褲已經不安全了。
商景站在垃圾桶旁邊,鼓了鼓勇氣,臉頰都紅透了,也沒好意思從兜里掏出擰干的內褲。
會不會被保潔阿姨當成變態啊,大早上的過來扔內褲。
雖然保潔阿姨不會知道是誰扔的。
商景一連造訪三個垃圾桶,都沒扔出去。
別墅區的保潔太厲害了,垃圾桶里都干干凈凈,一片紙屑都沒有,搞得他不好意思。
商景停留的一會兒工夫,周圍晨跑的鄰居跟他打了好幾次招呼,他紅著臉回一句“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