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絳盯著商景的側臉,白里透紅,讓人一口想咬上去,齒間銜著慢慢研磨……
喉結上下滾動了下,賀絳作勢看了眼手表,“你還要在這看湖嗎?”
商景心慌意亂,持續抬杠:“我在看鴨子。”
賀絳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碧波漣漣的湖面上,兩只鴛鴦一前一后地飄著嬉戲,不知是南遷的野生鴛鴦,還是公園養的。
他最近一直在思考商景這一系列迷幻操作的背后原因。
沒有人愿意跟分手不體面的前男友住在一塊,要麼太窮,要麼想復合。
商景音樂系畢業,隨便給人當藝考導師或者鋼琴家教,收入都不會少。商景臉皮不厚,不可能為了省錢跟他在一起。
那麼……只剩一種可能了。
賀絳眼神驟然變得幽深,他之前只覺得商景是想碰瓷他養傷,一旦出現新的思路,理智便一邊倒地簇擁過去。
比如,商景想復合卻拉不下面子,只好賣慘住下,一邊叫他“老公”暗示他,斷斷續續地撩他,一邊自尊心作祟,且因為自己的冷淡,時不時找點不痛快。
或許商景還存在“考驗他”的心思,故意作天作地,看看自己對他還有沒有感情。
這樣一解釋,好像都說得通了。
這些念頭在賀絳腦子里盤桓很久了,像一場令人心跳過速的拉鋸戰,每當他覺得商景開竅時,商景總能用事實讓他暴躁。
前男友這層關系,讓賀絳很多事情不方便問,只能思考。
誠然,他忍不住的時候,也問過商景喜不喜歡他,得到了否認的答案。
但是昨晚,賀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看見桌上的那份計劃書的心情,那措辭用腳趾頭都能猜出是商景寫的,更別提商景一直催他工作的反常情況。
想跟他夫夫名義公開營業?“公開”這條船,上去了豈是容易下來的?商景不可能不知道吧?
商景不傻,但還是認認真真寫了一份計劃書,這相當于明示了吧?
不管商景是不是想復合……賀絳盯著湖中的鴛鴦,他忍到現在,足夠紳士風度了。
商小狗傷也好了,手里也有錢了,還賴著不走,那接下來的劇本,該由他掌控了吧?
秋高氣爽,竟比春日還明媚,人民公園距離別墅不遠,賀絳卻甚少有機會過來。
被雞飛狗跳的同居的日子一襯托,賀絳覺得此時此刻的氣氛堪稱旖旎,他意圖增加一點約會的氣氛,對商景道:“那不是鴨子,是一對鴛鴦。”
商景微微蹙眉:“秋水這麼涼,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賀絳:“……”
賀絳:“看夠了嗎,回去。”
他跳下大石頭,面無表情地拎起商景的麻袋:“快點,小心感冒加重。”
“你這人真是烏鴉嘴。”商景吸了吸鼻子,強撐著臉皮問,“你看了我的計劃書,采納了嗎?”
賀絳斷然不會告訴他,他今天一早召集工作室開會的目的,語氣淡淡道:“那得看你表現,老實說,我不太信相信你能演好嬌妻的人設。”
商景瞪圓了眼,唔!有希望!就是說沒有人不會為真人秀報價心動!
“我演戲可好了!”至少影帝大人至今沒看出他失憶。
賀絳:“是麼?我給你五天考核期。”
商景站在石頭上,居高臨下看著賀絳,什麼意思?要他給賀絳當五天舔狗才同意營業?去你的。
大丈夫不拘小節。
商景閉了閉眼,憑空想象了一把嬌妻應有的行為,不太熟練道:“老……公,我跳下來你要接住我。
”
眼睛一閉一跳,這很浪漫。
“等等!”
賀絳連忙扔了麻袋,張開手接住商景,兩人胸膛相撞,都聽到了對方急促的心跳聲。
賀絳手背上暴起青筋,緊緊掐著商景的腰,咬牙切齒道:“你當這是游戲里呢?能閉著眼睛隨便跳?”
商景:“這也不高啊,你接不到我也沒事。”
他頓了頓,捕捉到賀絳話里的關鍵詞。
游戲?
他唯一想起來關于賀絳的記憶,就是他們在連麥打游戲,如果他和賀絳再打幾局游戲,是不是就能刺激腦神經,想起更多過去?
問題是,他們平時打的什麼游戲啊?商景見過賀絳的手機界面,一款游戲都沒有。
商景擱在賀絳肩膀上想了一會兒,試探道:“我很久沒打游戲了,你陪我玩幾局。”
賀絳:“沒空,想都別想。”
商景待要說話,賀絳直接道:“營業賺錢還是打游戲,你只能選一個。”
商景:“這哪里沖突了?我們甚至可以打游戲營業。”
賀絳:“這麼說你要選游戲?”
商景:“……那還是錢比較重要。”
賀絳好像從來沒有這麼斬釘截鐵地拒絕他,不留一點商量余地。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商景把疑惑記在心里,打算回去自己挨個下載熱門游戲試試。
一個游戲玩沒玩過,手感肯定在。
商景忍不住懷疑,賀絳是不是很菜?怕沒面子?
還是說,賀絳在游戲里綁了其他情緣怕被他發現?
賀絳深吸了口氣,他還以為分手后,商景就把游戲卸了,原來人菜癮還在。
他捏住商景的下巴:“別讓我發現你手機里下載吃雞,否則……”
商景:“……否則你不跟我營業?”
賀絳:“對。”
商景心里狠狠唾棄一聲“控制狂”,他還以為賀絳這段時間大男子主義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