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就在此時,門被敲響。
那敲門聲像是給兩名少年的臺階,讓二人當即回歸理性,紛紛坐起,整理好衣物,前去應門。
莫黎動作比唐納稍快,先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莫如男,見室內燈光昏暗,面帶揶揄的笑,隨后把一個小籃子塞進了莫黎懷里。
“媽,這是……”莫黎還沒來得及低頭看。
莫如男笑著往門縫內看,對著姍姍來遲的唐納笑著說:“前幾天納納不是剛過完十八歲生日?我給他科普了點知識。想來你們最近可能用得到,就早點給你們。”
“什麼東西?”唐納湊過去要看。
“Have a great night!”莫如男丟下一句祝福后,替他們掩上了房門。
兩少年同時往小籃子里低頭一看……
然后都被里頭滿滿當當的安全手冊和安全用品嚇得手足無措。
本以為敲門的人是來熄火的。
沒想到反倒往溫度本就“高”的屋子里扔了把汽油柴火!
“我……”唐納想起先前被“科普”的知識,全身都被那“汽油柴火”燒得通紅,“我沒想那樣……”
抱著小籃子的莫黎沉默了片刻,突然轉頭看向唐納。
唐納被看得心悸,他又羞又怯,問:“看我干嘛?”
莫黎只深深看著他,許久許久,才嗓音帶著隱忍的喑啞,問:“那我可以想嗎?”
萬事俱備,連東風都不欠。
唐納實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于是這一晚,他們不僅“想”了。
還事實成立了。
……
第二天,莫黎照常起床,主動把早餐和午餐分別端進了房間。
等唐納自己能下樓時,已經磨蹭到了中午的時候。
莫家的外公外婆二老最近被報了老年大學,乖乖去上課不在家里。
一樓的餐廳,只剩莫如男在讀報,以及管家在做衛生。
看到“莫黎想攙扶唐納,但唐納逞強推開人非要自己走”的畫面……
餐廳里的莫如男默默把報紙抬高,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干媽!”唐納還是元氣滿滿地和她打招呼,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莫如男放下報紙,立刻說:“早,午……今天好。納納,干媽給你削個梨。”
“謝謝干媽!”唐納湊到她身邊,“為什麼要特地給我削梨?”
莫如男淡定回復:“潤潤喉。”
唐納:“……”
莫黎:“……”
兩名少年在樓下陪莫如男說了會兒話。
不多時,剛上完樓的管家大叔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走了過來。
“小少爺……”管家大叔停在莫黎身邊,眼神示意要借一步說話。
莫如男卻說:“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當面說就好。”
“那我當面說了?”管家大叔再次暗示。
“說。”莫如男爽快道。
于是管家大叔對著莫黎說:“少爺,今天是例行清潔日,所以我剛才去了你的房間……”
莫黎:“咳咳……我忘了說了,我們自己收拾就行。”
嗡——
這是唐納的腦子炸掉的聲音。
聯想到昨夜的情況,唐納對于管家進屋后可能看到的畫面,不抱任何樂觀的猜想。
果然,管家繼續說:“這倒不是最重要的。畢竟這都是正常的。”
莫黎:“……”
“只不過我要提醒一句,雖然說年輕人精力好,但是吧……”
“我明白。”
“小少爺你好像不明白。”
“嗯?”
“籃子里的東西是我買的。正常來說,那是一周的份量。但是我剛才去看的時候,里面已經空了。”
“……”
“所以……”
“我們沒有全部都……我們……”
“嗯?”
“算了,下次不會這樣了。”
如果這個話題再不結束……
怕是莫家今天就會出現唐納因羞憤血濺三尺的場面。
啪——
聽完管家與莫黎的對話,莫如男卷巴卷巴報紙,狠狠敲在了親兒子的頭上。
好在只是報紙,聲音雖然大,倒不至于很疼。
“媽?”莫黎捂著頭,有些委屈。
“你瞅瞅你,嗯?怎麼這麼不懂事?”莫如男毫不客氣地教訓著,“你看你把納納欺負的,都壞了。”
都。壞。了。
羞憤得恨不得當即鉆進地下三尺、永遠被封印進腳趾摳出的城堡里、再也不見天日的唐納……
蹲在地上抱頭嗚咽里半天,才小聲說:“干媽,我沒……‘壞’……我只是害羞而已……”
“也罷。”莫如男聽他這麼說,也就饒了兒子,“你倆感情好就行,我也不好干涉什麼。”
“知道就好。”因被打而不滿的莫黎嘟囔道。
“嘶……”莫如男聽見,舉起報紙險些又要打。
還是唐納調整好心情,起身好言好語地哄著,才讓莫如男消了氣。
莫如男拍著貼心小唐納的手,不住地感嘆:“要不是因為莫黎,你還是我干兒子。”
“現在我變了嗎?”唐納問。
“當然!現在你是我的兒婿了!”莫如男跟他分析,“相比于‘干媽’和‘干兒子’的關系,我們現在變成了不直接與彼此有關的,‘婆婆’和‘兒婿’的關系……”
“其實不那麼想也可以呀!只看我們兩個的關系,你還是我干媽,我還是你干兒子啊!”
“不不不。”莫如男搖頭,“你倆是彼此第一順位,我和你的關系肯定要經過他。要不這樣吧!”
“嗯?”
“你還是我干兒子。”莫如男親熱摟著唐納,隨手一指旁邊的莫黎,“他當我干兒婿。”
唐納:“……”
莫黎:“……”
“你不愿意?”莫如男問。
唐納忙回答:“當然愿意!”
“那就好!寶貝,以后我干兒婿欺負你,你就告訴我!”
“好的,干媽~”
“Hello?有人在意我這被開除‘兒籍’的親兒子的感受嗎?”
……
似乎應證了莫黎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