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實勝于雄辯。
班級里的同學眼看著二人平時冷漠、偶爾針對,硬是沒有一個相信真相。
唐納和莫黎本來就是天下第一好啊!
我們關系很好的啊!
對吧……?
下午最后一節自習課,唐納趴在桌上,掰著手指……
他自己都開始有些懷疑了。
一、二、三……七、八、九……
十二年。
超過十二年了。
唐納看著自己一雙手、十根手指。
心里想的卻是超過十的數字。
哪怕不算重生前的緣分,他和這一世的莫黎,也認識超過十二年了。
他們一直一直都關系很好,是友好的鄰居、是親近的干兄弟、是互助的同班同學。
唉。現在這個莫小花是怎麼回事?
怎麼又……
“糖糖,干嘛垂頭喪氣的?”同桌的狗哥看到唐納興致缺缺,忍不住問。
唐納依舊趴著,只不過腦袋一轉,換了邊臉貼桌子,這樣就可以直視狗哥了。
狗哥是他的同桌,名字里有一個“構”字,加上班上男生喜歡以“哥”相稱,這位就被叫成了“狗哥”。
狗哥也是班上不叫他“納哥”或“班長”,甚至不叫“納納”,非要黏黏糊糊叫他“糖糖”的唯一的人。
“同桌,我太煩了。”唐納說。
“你怎麼不做作業?”狗哥問。
“我上課時都做完了。”唐納回答。
“……”狗哥恨不得自扇巴掌,“怪我多嘴問。畢竟‘人家學習你復習’。”
這屆高三學生從高一起就知道,同年級有個叫唐納的學神。
此學神的學習方法是:人家學習他復習。
指,上課時,老師在講臺上傳授新知識。
唐納看一眼黑板上的重點,翻一眼書,恍然大悟,“哦。會了。”
這學神也不是吹牛會了。
老師在講臺上煞費苦心把知識點揉爛了掰碎了講解給學生時……
唐納已經默默打開該節課的練習冊,把作業完成了。
所以,別人學習的時候,他復習。
別人還在消化新知識的時候,他已經把作業做完了。
因此,唐納沒有騙人,開學時他自詡“很閑”,是因為他真的很閑。
畢竟作業都做完了。
一開始老師們都不相信有這樣的神童,上課時還會偶爾抽查他講知識點。
結果唐納不僅能把這一節課的知識講明白,甚至還能把后面還沒上的、甚至更高年級的知識點搬出來運用!
如果有誰為了這樣“裝逼”,能在家獨自把所有知識都預習成這種程度,那也是奇人一個了。
更何況唐納據說從小學、初中起,就一直是這樣的!
簡直就像在母胎時,就加載好“十二年教育數據包”,等出生之后再實踐運用一樣。
后來,老師們也就默許了他這獨特的作風,允許他在上課時寫作業。
畢竟要因材施教嘛!
然而,只有唐納知道,他確實是“提前”加載好了數據包。
不過,這一世的清閑,是用重生前的刻苦努力、以至于一朝斃命的代價換來的。
那些知識點是他曾嘔心瀝血記下來的,以至于重生后的他依舊記憶深刻,不需要重新學習就能輕易喚醒記憶。
因為這特殊的優勢,唐納不必與別人一樣“卷生卷死”,有更多的時間來幫助別人、來體驗生活。
這也是他人緣格外好的原因之一。
只可惜,人緣這麼好的他,偏偏就跟自己的竹馬,又開始有了漸行漸遠的征兆!
想到這,唐納氣鼓鼓地,臉頰都被氣撐滿,像一只河豚。
狗哥看他這樣,忍不住好笑,“來,說說吧!讓哥為你排憂解難!”
唐納半吐半露,“都怪后排的某人。”
“后排?”狗哥往后轉瞥了一圈,目光所及之處都沒有和唐納結過仇的,唯獨剩一個懷疑對象,這才轉回來小聲問,“是莫總嗎?他又怎麼得罪你了?”
“哼,”唐納憋悶,“我看,不是他得罪我,是我得罪他了。”
“你怎麼得罪他了?”
“我也想知道我怎麼得罪他了!”
“話說回來,你們倆不是關系不好嘛?你愁他干什麼?”
唐納終于坐了起來,認真道:“我再重復第N遍,我和他沒有關系不好!我和他天下第一好!”
“……”狗哥表情悻悻,咂咂嘴,低頭寫作業,“哦,知道了。”
“呀!你這表情分明是不信!”唐納去撈同桌胳膊,阻止人寫作業。
被纏得沒法寫字,狗哥這才轉回來,“可是你倆平時幾乎不說話啊?”
“我倆默契著呢!那不叫‘不說話’,那叫‘不用說話’!”唐納篤定道。
“……”狗哥轉回去繼續寫作業,“哦,知道了。”
“呀!我證明給你看!”
唐納把自己的筆袋抓出來,把筆全掏出來往狗哥懷里一塞,然后就起身往后排方向走去。
停到莫黎身邊,他一聲不吭,朝莫黎伸手,攤開手心。
是一個索要東西的手勢。
本來在專注做題的莫黎眼角余光瞥到他靠近,一偏頭看到唐納的手,再一抬頭越過兩排,看到唐納座位上的空筆袋。
莫黎二話不說,把手中正在寫字的筆蓋好筆帽,放在了唐納的手心。
唐納握著那支還帶著竹馬體溫的筆,回到了座位上。
狗哥目瞪口呆,“神了!你倆真有默契?”
“還不信?”唐納得瑟一挑眉,“那你命題作文。
”
“這樣,你找他要水喝。”
“哼。看著。”
唐納去了。
唐納在莫黎身邊舔了舔嘴唇。
唐納拿著對方的水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