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行了,趕緊睡覺,你屁股又不疼了是麼?”
“不光不疼了,還挺興奮,一想到讓你情竇初開的人像我,就忍不住想要……嗯,幫你彌補一下少年時的缺憾……”
仲磊沒忍住噗一聲:“就你?你都動不了了還幫我彌補缺憾。”他看了看季蘇緬的狀態,要立刻入睡確實有點難度,俯身在他耳邊,仲磊呼出來的熱氣無比誘人,“或者,我來給你催眠。”
“啊——”
“別動,躺好,讓我吃一口……”
季蘇緬被迫又洗了一次澡,這次是他想要的那種抱,像只軟乎乎的考拉掛在樹上,之后躺在床上總覺得哪兒不對,只能翻身趴著,但這個姿勢不太容易入睡,越趴越精神,談情說愛總會談出點事故,索性談工作。
“磊哥,急著把你推薦到酒店管理公司還有一個原因,娛樂博彩那塊兒有可能涉嫌欺詐,你不能和那邊有聯系。”
“陳律師跟你談的麼,娛樂公司違法了?那你怎麼辦?”
“這個事兒吧,不是直接違法,但也算是踩著灰色地帶,國內有些人來玩,刷卡在賭場買籌碼,這在國內鐵定是非法的行為,但這筆消費,體現在交易類型上面都是酒店住宿、私人會所、或者租用游艇直升機什麼的,相當于欺騙銀行。”
“欺騙這邊的銀行還是國內?”
“國內。這邊博彩只要有牌照就是合法的,沒必要藏著掖著。所以我們這個度假村也被調查過很多次,不止新州,其他州也有。但這個事情,如果沒人承認是欺詐,那也就沒有實證,畢竟賭場確確實實是在度假村里面的,說是旅游度假消費也沒問題。
”
“嗯,確實,很模糊。陳律師怎麼說?”
“他說目前調查還在進行,不會有什麼太嚴重的后果。不過還有,他們說曾經一家在國內爆雷的投資公司,卷款潛逃的創始人,也有在這兒消費的記錄,所以針對他這種,洗錢或者詐騙的行為,賭場收他的錢,也有可能被當成共犯。”
仲磊心里一驚,原來這盤生意真的不太好做,里面那麼多的隱患,賭場涉及的灰色地帶很多,但他沒想到還挺嚴重。想來季蘇緬的外公也有這方面的顧慮,有計劃舍棄這個產業,但現在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最好的時機。
“我在想,你的事業才剛剛開始,需要盈利。”
季蘇緬嘆了口氣:“磊哥,我想的是,你還有父母在國內,要經常回國,這個生意在國內不合法,你不能沾,我有責任保護你。”
仲磊微笑,輕輕按著他的頭,讓他側躺在自己胸口:“好,你保護我。”
第二天,季蘇緬還是去了急診,拍了個片子說是尾骨輕微骨裂,齊叔如臨大敵,臨時找了一個擅長煲湯的廚師,一天三頓給他補。要說食療還是廣東廚師厲害,應季食材排列組合,能做出好幾十種不重樣的湯,加了適量中藥,嘗得出藥味兒但一點都不難喝,仲磊嘆為觀止。
趴了一個多月之后,季蘇緬再去復查,他的小尾巴長勢喜人,已經幾乎痊愈,仲磊說看來煲湯很有效,季蘇緬卻實在不想再喝湯了,“磊哥,有沒有效我不知道,但喝那麼多一直跑廁所真受不了啊!”
他就在這樣的休養生息中,迎來了開學的日子。
要重新回到學校,季蘇緬不可謂不興奮,轉了一些學分,他要從大二開始讀經濟學,和在南加大的專業一樣,只是本科之后的計劃變成了工商管理,這也是大多數繼承家業的企業家第二代的選擇。當初選專業的時候,他們討論了很久,最后還是仲磊不耐煩了,說“別跟我這兒討價還價,菜市場買菜麼”,他才不再猶豫糾結,繼續學了經濟學。
他的興奮體現在開學前一天晚上,已經過了十二點,還沒睡著。仲磊問:“太激動了睡不著?”
他點頭。很奇怪,明明是漆黑一片,仲磊也能知道他在點頭,并且牽過他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慢慢地劃,是一種和緩的節奏感,季蘇緬漸漸覺得自己漂在海上,飄在半空,但絕不是孤身一人,總有一雙手能接住他。
今天上午的課安排在十點半,比仲磊的上班時間晚,他們只有一輛車,便商量著季蘇緬先送他去公司,之后自己開車去學校,下午回來再去接他下班。他們一路談笑著出門,剛剛開出小路,齊叔的“注意安全”話音未落,季蘇緬握著方向盤,居然鬼使神差地向右打了個方向,迎面而來一輛車,距離他們也就十幾米,“吱——”一聲急剎。
只差一點就能撞上。
季蘇緬愣在當下,對方豎了個中指,繞過他疾馳而去。
仲磊嘆了口氣:“你也不是第一次開右舵了,想什麼吶?”
“磊哥我,一走神,給忘了,我嚇出一身冷汗。”
“你下來,我開!以后上課坐商務車讓司機送你,太不讓人省心了!”
換了位子,季蘇緬嘟嘟囔囔:“哪有青年企業家坐那種車的……”
“不愿意坐就自己騎單車去,不是剛買一輛,我看你們學校很多騎車的。”
“啊?”
“別再跟我說青年企業家了!人家青年企業家都很環保的,騎單車挺好,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