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齊昀跟何元洲同時發問,楊若也統一回答:“朋友。”
“你晚上住在這里?”齊昀問。
“嗯。”這回是何元洲替楊若答的。
“什麼時候回去?”齊昀沒搭理何元洲,又問楊若。
“燒壞的地方修復好之后我就回去。”
“房子既然租出去了,房主住在這里不太合適。”齊昀往前走了半步,胳膊擋在楊若身前。
“沒什麼不合適,他住這里,比較方便。”何元洲說的很曖昧,用詞模糊。
何元洲的眼神跟語氣,但凡長了眼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對楊若存著什麼樣的心思。
楊若這樣奪目耀眼的男孩兒,有人會喜歡他一點都不奇怪。
齊昀這麼直觀的感受到,不可控的情況太多,這種伸手之后什麼都抓不住的虛妄感并不好受。
“很晚了,今天清理了一整天,回去睡吧。”何元洲催促楊若。
楊若指了下亂七八糟的垃圾桶,“白天的時候丟了東西,我還得清理一下。”
最后齊昀跟何元洲兩個人讓楊若去休息,他們倆一人整理一個垃圾桶。
等到兩人把門口的垃圾都收拾好的時候,楊若早就已經不在門口了,也沒繼續住在這里,他自己找了個酒店開了間房,洗了個澡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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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后續的修復問題,楊若直接找了一家裝修公司,楊若又一個人去了醫院。
如果不是這次房子著火,楊若也在計劃著抽個時間回來一趟,他準備去程醫生那邊做個檢查。
雖然程醫生已經不再是他媽媽的主治醫生了,但他當初已經答應了程醫生,每兩年就去他那里做一次系統性的檢查,繼續做他的追蹤性案例。
去年他沒回來,這次上飛機前特意跟程醫生約了時間。
最后的檢查結果一切正常,程醫生讓楊若不用太在意,就當作是正常體檢,不要有心里負擔跟壓力。
楊若其實沒想那麼多,因為他知道想得再多也沒用,如果以后一輩子無災無病那是萬幸,如果跟媽媽一樣,不幸在低年齡段發病,他也坦然接受,這些都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事。
所以無論是好是壞,他都得接受,也只能接受。
楊若又約了下次檢查的時間,而他這次也特意留意了一下裴明遠的動向,但醫院里早就已經沒有裴明遠這個人了。
那次楊若給裴明遠下過藥,他最后也只是把裴明遠電腦里關于自己的照片都刪除了而已,當他手里的刀掉在地上的時候,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如果當時不是齊昀的電話,楊若也沒法預估自己到底會做到哪一步,或許真的會再次把刀插進裴明遠的身體里。
楊若還是問了程醫生裴明遠后來的情況,程醫生嘆了口氣,說裴明遠心術不正,三年前出了一起嚴重的醫療事故,后來他又被人舉報收受賄賂,恐嚇勒索,尋釁滋事,最后被判了八年。
他想,這個結果是裴明遠自找的,自己做的孽,早晚都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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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市畢竟是楊若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大街小巷都承載了他太多的時間跟回憶,楊若從醫院出來之后一直順著路邊漫無目的地走。
最后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齊昀的拳館,楊若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沒進去。
回程的機票是第二天下午,何元洲的表白突如其來,嚇了楊若一跳。
“你剛剛說什麼?”楊若拖著行李箱貼著墻邊,整個人直直站著,滿身抗拒。
何元洲往后退了一步,離楊若遠了一點,“抱歉,嚇到你了,但我真的很喜歡你,一開始是喜歡你寫的曲子,后來在電視上看到你的人之后就喜歡你。”
“抱歉,你人很好,我們可以做朋友,但我不喜歡你。”
楊若甚至連委婉的拒絕說辭都沒有,直接對何元洲說我不喜歡你。
何元洲也沒想到楊若會這麼干脆,平時看著軟軟的一個人,沒想到拒絕人的時候一點空間跟情面都不留。
他問:“是因為那天晚上來找你的那個男人嗎?”
楊若支吾了一下,唇角跟眉頭都動了動,沒回答這個問題。
何元洲笑了,“拒絕我的時候就這麼干脆,連停頓都沒有,怎麼一提到那個人,這麼猶豫?”
楊若也自嘲一笑,何元洲拳頭抵著下巴,斟酌了一下用詞,最后還是直接問了出來,“那個男人看起來,應該比你大不少。”
楊若一挑眉,“你應該也比我大不少吧。”
何元洲:“看看,對我就這麼無情,你是不是還在意?”
“跟這個沒有關系,我說的只不過是事實而已。”楊若強調,強調給自己聽。
的確是事實,不管是對其他人的干脆拒絕,還是齊昀的猶猶豫豫,都是事實。
楊若是在飛機上遇到齊昀的,楊若已經不奇怪了,也沒問齊昀他到底是跟誰打聽的,兩人的座位甚至都是挨在一起的。
齊昀已經給石頭吊墜換了新的繩子,放在盒子里,楊若沒收。
“我不要了,你的這個平安石太貴重了,我怕下次再弄丟。”
齊昀說:“下次不會再弄丟了,以后我提醒你定期換繩,其實這不是平安石,我是聽孟辰說的,在雪山腳下生活的人,很多人會把這個作為定情信物送給自己中意的那個人,那時候我沒想那麼多,我就是聽說了,所以也想買一個,想買一個給你,但我連一個小小的吊墜都不敢當面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