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沒接煙,楊振勇的手尷尬停在空中半晌又收了回去,于洲盯著視頻,垂眸從衣兜里摸了摸。
中年男人眼睛一亮,“我就說你小子不老實——”
他都伸出手要接東西了,卻發現于洲從兜里摸出來的是一部手機,中年男人話一頓,停了下來。
于洲飛速將手機解鎖,在手機上面打字。
“干什麼呢?你這時候還給別人發消息呢?”
楊振勇沖一旁的楊萌打了個臉色,楊萌拽了拽中年男人的袖口,說:“客人您先別嚷,我同事他不能說話。”
“啥叫不能說話?”男人一頓,而后反應過來,問:“真啞巴啊?”
楊萌就沒見過這麼愛戳人痛腳的,氣得胸口微微起伏,她閉了閉眼,緩了口氣說:“他確實有語言障礙。”
話音剛落,眾人就聽見一道機械的聲音響起,機讀語調沒有起伏,十分僵硬地說:“我收拾的時候沒看到金墜子。”
聽到聲音,所有人都朝聲源看去,于洲抬起頭,一臉堅毅地看著中年男人,他瞳仁很黑,專注地盯著人的樣子就像一頭倔強的小獸。
楊萌驚異地看著于洲,心里有點難受,她看著于洲的神色,覺得于洲可能真是委屈極了,他平常都不會轉機讀,這語音一出來,就好像在反駁對方那一口一句的啞巴。
“你說沒有就沒有?你是店里的員工,你肯定知道監控盲區的,對!”說到這兒,中年男人好像有了新的支撐理論,他一拍手,繼續說:“我們進來以前,我姐照過鏡子,耳墜子當時還在,吃完飯出門以后,我們就在外面那個小花壇邊拍了照片,后來看照片才發現金墜子沒了,這期間我們就進過飯店,你自己說說這墜子是不是肯定落在桌邊了。
”
“收拾桌子那麼利落的事兒,你中途干什麼停了那幾秒?”
“而且說來說去,你們服務員不是有規定嗎?桌面上的東西不仔細看看就收拾?”
“他不是服務員,”楊振勇站出來說,“小于他是后廚的,昨天人手不夠才到前面幫忙,他考慮不到那麼多——”
“也就是說你承認是飯店的過失咯?”中年男打蛇上棍,順勢說:“服務員都沒好好培訓過,隨便就拉來干活了,造成我們的損失你打算怎麼賠償?”
楊振勇神色一凝,也控制不住脾氣了,“你要是這麼說,那就沒談頭了,金墜子掉在店里了就是你一面之詞,實在不行咱們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看警察站在你那邊還是我們這邊。”
“喲,這話遖颩說得誰怕誰啊,”男人掏出手機,“也別爭了,我現在就打,我看警察來了你這店還開不開得下去,反正耽誤一天虧得也不是我。”
于洲蹙著眉,驟然拉住他的手制止男人的動作。
“干嘛?想起新情況了?”
于洲拿出手機打字,他根本記不得當時具體的情況,收拾了五六桌,急著下班沒顧上看桌面確實是他的問題,幾秒后,機讀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不記得當時我在干什麼,但我保證沒在桌上看見過金墜子。”
“行,你們門口的監控呢?調出來我看看,門口總拍得到吧,進門出門,讓我看看金墜子在不在。”
楊萌瞧了眼楊振勇的神色,得到示意后拉開凳子坐下開始調門口的監控,把時間對了一下,監控里很快就出現熟悉的面孔。
“你暫停看看。”中年男人說。
楊萌按下暫停鍵,男人仔細看了看,指著屏幕說:“我就說這時候墜子還在吧。
”
“你再翻出去的監控。”
楊萌換了個監控視角繼續查看,監控上的女人是扎著頭發的,耳朵的位置一目了然,出去時確實沒有了。
“看看,你們都來看看,是不是沒有了,金墜子就是在飯店里掉的。”
后廚聽到動靜的人零零散散出來,周湃支了個身子,說:“那也不能證明就一定是掉了,你們中途沒取下來過?”
他這話夾槍帶棒,就像是在陰陽女人故意陷害似的,中年男人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那你們還可以看其他的監控啊!我姐沒取下來過。”
楊萌看向楊振勇,楊振勇叼著煙點燃,說:“調拐角那個出來看看。”
拐角的監控正好能拍到一桌人的動態,楊萌開了高倍速盯著屏幕,監控只照得到一側耳朵,全程看完,女人確實沒有碰耳朵的動作。
“看看,你看看,你們都看看是不是。”男人看完監控頓時更有底氣,他傲氣凜然,說:“算了,懶得掰扯了,我直接報警,結果警察定。”
楊振勇連忙阻攔道:“也沒到那個地步。”
今天小節,人流量多,此前預訂了不少桌出去,所以后廚才一大早開始備菜,要是警察來了,耽誤不起,對他們飯店的形象也有損害。
“那你總得提一個解決辦法吧。”
“你想怎麼辦?”楊振勇問。
“賠錢。”中年男人搓搓手,“三千。”
坐在一旁的女人見狀瞪大眼睛,三千是一副耳墜的價格,但她只掉了一只。
“不可能。”楊振勇直接說。
“那我就只能報警讓警察來處理了。”
情況又僵持下來,楊萌看了眼情況,問:“那發票呢?你說三千就是三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