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原說著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說得出口的話,還不忘隔著衣料徐徐移動指尖。
即便有衣料阻擋,他也能感覺手下的胸膛充滿了磅礴的力量,肌肉結實,呼吸有力,卻總是內斂克制。
無法想象這片胸膛炙熱起來的時候,會是何等的令人合不攏……腿。
腦袋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個個朦朧迷幻的畫面,黎原的眼眸愈發迷離,手指輕輕點了點衣扣,然后不安分地緩緩上移。
好想摸摸那塊凸顯得性感又禁欲的喉結。
矜持早就被狗吃了,黎原現在腦中只有本能的欲.望。
他的手指剛觸上頸邊溫熱的皮膚,倚靠著的胸膛旋即猛然一震。
可不管怎麼震,就是不把人推開,這不就是默許麼。
黎原唇邊笑意更深,指尖更為大膽。
它們伸直,與其委婉,不如直接觸上去……
倏然,就在即將觸碰的剎那,幾根蔥白手指卻被一只大掌握住,握得很緊,猶如靜候多時的獵手終于逮到了調皮的獵物。
黎原抽抽手指,抽不出來,嘟噥著嘴巴,正要不滿地說點什麼。
這時,盛檁先一步淡聲道:“警察來了。”
嗓音低沉,帶一絲不易察覺的喑啞。
黎原一聽“警察”二字,就像條件反射似的,猛地直起身體做賊心虛似的慌忙坐回原位,還把松開的安全帶重新系好。
一系列動作極為敏捷,小鹿般瑩亮的眼睛在車窗外四處尋找:“哪里?警察在哪里?”
這模樣太傻。
某人終于沒忍住,把頭偏向另一側,握拳抵住唇咳了一聲,“走了。”
“走了?!”黎原睜大眼睛,望著車窗外左左右右找了找,果然瞅見老前方有個正在指揮交通的交警叔叔。
交警叔叔很忙,沒空理睬任何人。
黎原肩膀放松,立馬呼出一口大氣,慫唧唧慌張張的模樣散去后,便扭臉看向身旁的人。
然而,盛檁神色坦然鎮定,一雙黑眸甚至比之前還要清澈,蘊著點點窗外的陽光,好像很溫柔的樣子。
他不提剛才發生的小意外,反而關切道:“你突然喊停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下車走走。”
黎原眨巴眼睛,難以置信。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不舒服了!都撲你懷里了還不懂嗎?
顯而易見,盛檁不懂。
他靜靜地凝視黎原,等待他的回答。
黎原猜測,倘若自己說沒哪里不舒服,那麼盛檁就會冷淡點頭繼續開車。
然后回家洗洗睡,這一天也就這麼過去了。
愈想愈不爽。
黎原瞪瞪眼睛,鼓起臉說:“我確實不舒服,我病了!”
倘若欲求不滿算一種病的話,那麼他病得不輕。
“病了?”盛檁狐疑地打量黎原,略做思考,建議道:“要不去醫院看看?”
黎原:“……”
男人面龐沉靜,端著不茍言笑的認真模樣,黎原瞇起眼睛死勁瞅,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出分毫玩笑的意味。
可說來奇怪,他就是感覺這人好像在捉弄自己。
“我不去醫院。”黎原找不到證據,只得放棄,轉而刷地扭過臉,好像賭氣似的扒著車窗,可憐巴巴地看著窗外的大馬路。
夕陽爛漫,正是臨近下班時間。
馬路上行人形色匆匆,公交站臺和地鐵口衣著干練的上班族也多了起來。
黎原的目光隨著窗外的街景變得渙散呆滯,就在不久前,他也是其中的一員,整日公司和家兩點一線,過得匆匆忙忙,從未有過工作日的下午在馬路邊發呆的體驗。
這種頭腦放空不慌不忙的咸魚狀態真的特別爽,以至于當下的黎原突然哪里都不想去了,什麼都不想做,就想蓋著毯子小瞇一覺。
奇妙的是,他剛闔上眼皮沒多久,那張熟悉的空調薄毯就柔柔蓋在他的身上。
置放在后座的空調毯一路上沐浴著陽光,暖融融的,細羊絨的面料柔軟輕盈,貼著皮膚的一瞬間。
就像被陽光擁抱了。
“今天不過來了……不是小媛不愿意來,是她身體不太舒服,我陪她去醫院看看。”
某人小刷子般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很明顯它的主人并沒有睡著,左眼悄悄掀起一條細縫,眼光攏著身旁的俊朗身影。
“嗯……好,那改天。”
盛檁突然結束通話,下意識轉頭,好巧不巧將某人慌忙閉眼的小動作納入眼中。
好像一只頑皮的小松鼠。
盛檁心底無端冒出個可愛的形容詞,一時沒把持住,伸手揉了揉睡美人的腦袋。
睡美人睫毛抖了抖,很固執,就是不醒。
因為睡美人看不見,盛檁挑起俊眉,笑得異常爽朗。
他饒有興致地偏著頭,欣賞著這張軟嘟嘟染上夕陽金輝的臉蛋,甚至想上手掐一掐。
“今天不去爸媽那里,也不去醫院。”盛檁收回險些沒克制住的手,轉了個彎,改為整理空調毯的邊角。
理得很慢很認真,聲音也很淡,“你想去哪里?”
由于合著眼皮,看不見那張寡淡冷肅的臉龐,黎原莫名從最后的幾個字里聽出些許溫柔的錯覺。
想要睜開眼睛去證實,可兩片纖長的睫毛僅僅顫了顫,又歸于沉寂。
盛檁瞧著這樣小爪子撓心的畫面,實在控制不住上翹的嘴角,待笑意緩和穩重,開始思考如何將面前的人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