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易架勢一出,賀臻心里咯噔了一下,頓時覺得不好。
只是現場這麼多人看著,賀臻想,陸易大概不至于還如同往常一樣。
他壓下內心的失落,堅定地看著自己的對手,然后接收到軟綿綿的拳頭。
陸易相當敷衍的動作,自然沒有逃過臺下觀看的兩人的眼睛。
顧子章更是不知覺中皺起眉頭,他剛跟陸易過過招,感受過陸易招數的狠厲,可是他看到了什麼?
攻擊架勢看起來不弱,實質上拳頭軟綿無力,動作緩慢又小心翼翼,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賀臻會主動發起挑戰,從來都不會想去面對這樣沒有威脅性的對手。
顧子章望向賀臻,果然賀臻臉上表情有些難看,像是在忍耐自己的怒氣,又不像要發火。
而且賀臻的呼吸依舊平穩,對付軟綿綿的招式一副有模有樣的樣子,給人一種這場切磋本來就應該這樣子的感覺。
聯想到兩人熟稔的態度,顧子章想到一種可能,也許賀臻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
擂臺上兩人你來我往,臺下僅有兩個觀眾,外加四周暗自偷瞄的眾軍官,除了陸易,其他人都各有心思。
在賀臻將陸易撂倒在地上的時候,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總算結束了。
為什麼要讓他們看小孩打架?明明他們所面對的陸中校不是這樣的!
陸中校人看似溫和,實則下手特別重,就算是新兵蛋子都不會手下留情。
眾軍官見慣了陸易嚴厲的樣子,突然見到陸易打出這麼溫和的拳頭,理智上還是有點受不了。
然而接下來的事實說明他們松懈早了,事情還未結束。
只見陸易從地上爬起來,笑得十分燦爛,賀臻心里預警頓時就響了,身體自發動作,上前想讓陸易閉嘴。
奈何他慢了一步。
“小臻比三年前更加厲害了,”當著所有人的面,陸易開始花式稱贊賀臻,話中的每一個詞匯都讓賀臻內心尷尬不已,只想當場離開。
奈何良好的修養不允許他這麼做。
但是一想到,他當著死對頭的面表演了一場比試,然后在比試結束后,還當著眾人的面,受到表演合作者稱贊,他內心的羞恥感就無地安放。
可是制造這場羞恥的表演的始作俑者是陸易,陸易是從小經常照顧他的表哥。
賀臻忍了忍,重重踢了下陸易的小腿,讓他趕緊閉嘴。
而后賀臻向段弘投去視線說:“教官,我們來一場怎麼樣?”
段弘在旁邊觀看許久,一直都沒有表現出想上擂臺的想法,眾人只當段弘關心學生,才會一直守在擂臺下。
直到賀臻邀請他上臺,段弘才跳上擂臺應戰。
眾軍官心驚,他們剛才親身感受過顧子章的實力,如果由顧子章向段上校發起挑戰。
他們絕對理解,可是當前站在擂臺上的小娃娃,連嚴厲如陸中校都不敢用力。
這對上狂雷戰隊擁有猛獸之稱的段上校,段上校可不一定會放水。
畢竟軍校的學生跟新兵蛋子可沒什麼區別,陸中校會因為相熟而放水,但是段上校可不會。
他們一臉擔心地看向相熟的陸中校,希望陸中校能夠勸勸賀臻,只是陸中校笑顏如花,臉上一點擔心的意思都沒有。
眾軍官陷入懷疑中,難道他們遺漏了什麼?
擂臺上兩人一觸即發,與上一場如同表演的切磋不同,場面蓬勃有力,拳頭和身體的碰撞盡顯強者的風姿,激烈的格斗場面又一次引起大家的熱血激情。
紛紛將剛才的表演遺忘到后頭,至于陸中校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可沒有膽量去問。
顧子章心情不太美妙,本想看一場精彩的比試,結果讓出擂臺后,看了一出表演,還讓賀臻將擂臺占領,搶先一步向段弘發出邀戰。
等這一場結束后,他必須得把主動權拿回來。
陸易專心看著擂臺上的打斗,說:“小臻是軍政世家的孩子,身邊多是一些將士,耳濡目染下,小臻行事風格也帶上了軍中的風格,戰斗方式規規矩矩,讓我們糾正了好長一段時間。”
顧子章看了看四周,旁邊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和陸易。
他疑惑地看著站在旁邊的陸易問:“您在和我說話?”
陸易側頭看向顧子章,微微點頭,接著說:“即使如此,從小臻潛意識的小動作中依舊可以看出來曾經的習慣,這可不容易改掉。”
“確實不容易,”顧子章看了眼臺上賀臻的動作,肯定了陸易的話。
聞言,陸易笑了,笑瞇瞇的眼睛盯在顧子章身上,一副友好的樣子說:“我能問一下教你格斗的老師是誰嗎?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認識一下這位能夠教出你這麼優秀的老師。”
話題一下子轉移到自己身上,顧子章安靜地看著擂臺上的動作,隔了許久才說:“他是一個普通的omega,陸中校大概并不認識。
”
不說認不認識,單論一個教孩子格斗的omega,他就并不普通。
但是顧子章的語氣十分認真,陸易想,也許他就是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