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英達寸步不讓:“那你干嘛要如此大動干戈,還假分手,就不怕我假戲真做,真一腳把你踹了,找個小奶狗。”
“你又在氣我。”林朝陽伸手去掐他,當然并非真掐,只是玩鬧,他想表現得更清淡些。
不想某人一身抵觸地將自己推開,左右難從道:“我只是沒想到我在你心里,還不如一個獎。”
“你別胡思亂想,聽我把話說完。”男人一把抓住他往回縮的身子,不許他亂動,“這獎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有獎金。三萬塊哎,差不多夠小半年的房貸,換你你不心動?”
李英達說:“我看你現在滿眼就只有錢。”
林朝陽將人松開,說不通的,過慣好日子的大少爺怎麼可能懂三萬塊錢的魅力,這三萬塊,或許在他眼里還不如幾件衣服。
男人凜凜道:“我也是為了咱們這個家好,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
李英達委屈得眼眶紅了,他怯怯道:“不就是三萬塊,沒這三萬塊又不是活不下去,大不了我再接點私活好了。我去做麻豆,做推廣,幫朋友拍衣服,就算拍淘寶,一天也有小兩千。”
“我不想你那麼辛苦,”林朝陽一籌莫展,愁,是真愁,原來生活遠不止風花雪月,還有柴米油鹽,這是他和李英達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我工作特殊,沒辦法像你一樣,在外面賺外快,撈快錢。”林朝陽垂著腦袋,不敢去看某人,“但我又不想你這麼辛苦。歸根結底,還是我太沒用了。”
李英達止住情緒,挪過去拉了拉他的衣服,“辛苦一下,問題不大。”
林朝陽無奈道:“那就往后再說吧,我也很煩的。
”
李英達沒說話了,只將他抱住,一個字也不想說了。
晨起林朝陽心情稍微好了點,他認真想了下,假分手這事兒確實蠻糊涂。
自己昨天沒喝酒,卻張口閉口都是昏話,如果有支能抹去記憶的筆,他恨不得將昨晚的事全都劃掉重來。
可惜沒有重來。
李英達中午就托人問了兼職的事,環時一般兩天一錄,周一到周五顯然沒空。就算自己有心賺私錢,也得要有時間。
后來人脈里摸了一圈,終于接找個幫拍羊毛衫的工作。
三伏天拍羊毛衫......就......也行吧。
林朝陽做賊心虛似的,午休的時候把假分手的事說給了李升。
素來寡言少笑的李大班長在電話那頭笑得直冒鼻涕泡。
林朝陽有些難為情,一邊說著“不至于這麼好笑吧”,一邊舉著手機自個兒摸到無人的角落里,聽他肆無忌憚的笑。
李升說:“我只是沒想到,林朝陽你也會有如此做作的時候。”
“我并不覺得這是一種做作。”男人有板有眼,直到現在,他也不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任何的錯。
電話那頭的人又說:“說實話,你不覺得自從英達回來以后,你變了很多。”
林朝陽突然不吱聲了。
“你從前從不會想這麼多的事,每天按時打卡,上班下班,周末視心情出動,但大部分時間都宅著。”李升喋喋不休,“現在呢,整天問我,哎這個他看見了會不會不高興,那個事沒辦好他會不會對我降低期待。你啊,就是太害怕失去了,但嘴上又不肯承認。”
林朝陽這次沒狡辯,倒是乖乖把頭點下了,“是啊,我就是覺得,他太好了。
我怕自己用盡了全力,還是配不上他,我自負且自卑。”
李升煞有介事地說:“假分手這事兒,他知道嗎?”
“知道,這不一晚上沒理我嗎?”林朝陽撇了撇嘴,伸手去夠旁邊樹上的葉子,踮起腳,卻發現總是還差一點點。
“要我我也受不了,咱們窮是窮了點,但也不至于為了三萬塊讓自己老婆受委屈啊,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林朝陽欣然,“那我要不要回頭低個頭,告訴他我知道錯了。”
“倒也不必。”蘇格拉底·升來了感覺,逐漸有那麼些情感專家的范兒了,他只說:“以我對英達的了解,他或許這個時候已經在想辦法搞錢了。”
這話說得讓林朝陽愧怍更深了。
“這就是你們最大的不同。”李升一語中的,回回都能說得人丟盔棄甲:“英達雖縱情享樂,但卻是個實干家,想到就會去做。你雖憨實穩健,卻容易被情緒左右,總是瞻前顧后,舉棋不定。”
林朝陽說:“你這麼說,我更覺得配不上他了。”
“你看看,你又來了。”李升話里是嫌棄,話外卻是誠懇。
“林朝陽,你高中時那股子清高勁兒哪里去了呢?”
“哪有清高,”林朝陽用力一跳,夠著了葉子,將那樹枝狠狠拽在手中。
“我從高中起就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清高兩個字,實在是談不上。”
☆、約拍
周六林朝陽訂好了去少年宮的票,明里說是同事送的,實則是自己偷摸買的,為了假分手的事,他想從另一方面補償下某人。
不想李英達小手擺擺,說周末有約。男人又想,他果真不愛我了,于是就想退票。
結果提交申請前又聽李英達說,“我約了人,拍羊毛衫來著。
”
男人看了眼今日溫度,上海的夏天,37°7,你確定......是拍羊毛衫?
網拍這種事,林朝陽從前也見李英達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