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什麼現在不?”男人看她如此不耐煩,自己也不禁有些不耐煩起來,“下月初聯系我?他要去溫哥華,又不是外太空,難道期間聽我說十幾分鐘的時間都沒有嗎?視頻通話也行。”
秘書小姐正要反駁,忽然電話聲響起,她接聽筒,“嗯嗯”了好幾聲,又說了幾遍“好”,終于肯放行道:“他在里面等你,你跟我來。”
李英達進門連坐都不想坐,開門見山地就問:“陳柏青說你們又搞他?他求人求到我這里來了。”
副臺長一臉無奈,“沒辦法,資方不喜歡,能留住他的位置已經很不錯了,我們只能挑些小錯,應付應付他們。”
“Q3沒多少錢我清楚,左右不過幾萬塊,對你們來說還不如一塊百達翡麗一個鱷魚皮,可他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啊……他……”李英達急不可耐到極致,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看著對面男人一臉山雨欲來,他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于急迫,缺了些尊重。
副臺長說:“請你認清你現在的身份。有人幫你作保不假,但你也不能隨心所欲,電視臺不是民營廠,到處都有裙帶關系,你讓你那位姓林的朋友委托陳小姐打壓陳柏青,現在又出來扮好人,李英達,你才是一切爭執的罪魁禍首。”
“什麼姓林的朋友?”李英達心中一寒,頓時天旋地轉,他分清耳邊話語是真是假。
“你不知道嗎?陳司南,陳司南總知道吧?”副臺長一臉“我才不信”的表情,整張臉要多臭有多臭,“我也是打聽了很久才知道,她是受一位朋友的囑托,才會格外關照你的。這一切難道不是你在背后籌謀的嗎?”
李英達徹底怔住。
副臺長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幾分鐘,復又冷臉道:“見你從前在環時有功,高層隱忍不語。滿公司都知道你跟陳柏青素來不和,你托那位陳小姐明里暗里地打壓他,我們最多意思意思,配合配合。只是你也別真以為CYN是你的天下,你要真有這份好心,就不會躲在這麼多人后面,現在才沖出來做好人。”
李英達原地呆愣,只覺“啪啪”幾大耳光狠狠砸在自己臉上,兩頰隱隱生疼,他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眼。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陳司南會針對陳柏青,為什麼林朝陽會委托陳司南,為什麼自己費心勞力還被當成是惡人?
這里面到底是誰的錯?!
李英達努力控制住顫抖的手,點到林朝陽的微信,躊躇四五秒,摁下了語音通話鍵。
“嗯?”那頭人睡意朦朧,語氣慵懶隨性至極。
李英達倒吸一口氣,抽了抽鼻子,質問道:“你是不是偷偷找過司南姐?”
電話那頭頓時沒了聲音。
“說啊!”李英達難得用吼,是真吼,也是真怒。
林朝陽語氣一沉,“是,我是讓她照顧——”
“照顧什麼照顧?!”某人徹底暴走,整個人的音量至少提起六七個度,“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做一些自我感動的事?林朝陽?為什麼過去了這麼久你還是這樣,永遠都是這樣!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深情?很偉大?!要我好好感謝你幫我?!”
“你冷靜點。”男人保持一貫沉穩,默了幾秒,說:“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們當面說。”
李英達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喘了十多秒,再舉起手機時,對面已掛掉了電話。
☆、擁抱
話是在車里談的,林朝陽一見到某人,就知得罪大了,某人這回是真生氣。
李英達從一上車起就黑著張臉,也不笑了,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顧埋頭玩著手機。
最后還是林朝陽先開的口。
“是啊.....我是找過陳司南,我也確實讓她照顧照顧你。”林朝陽把車停在無人的單行道旁,凌晨的上海街頭,人煙寂寥,路邊偶爾走過幾個行色匆匆的夜班白領。
“可是我還是不清楚我有什麼錯?我看你那麼辛苦,每天早出晚歸,我又幫不上什麼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麻煩人家,多照顧一下你,這也有錯?”
“我不需要。”李英達頭也沒抬,聲音冷漠到心碎,“起碼不是這種照顧。”
“是......沒錯,或許司南誤解了我的意思,以為我說的照顧,就是替你肅清那個陳什麼來著的人,可我們本意都是好的不是嗎?我們都是在幫你。”男人只覺他要把五臟六腑都給掏出來了,他是個極不擅長解釋的人,卻前前后后為李英達解釋了個遍。
只是自己如此赤.裸坦誠,卻并不見得對方能夠接受,看他那一副冷冽如霜的面孔,以及先前電話里那句“能不能別總是做一些自我感動的事”,林朝陽便覺得胸口生疼。
比挨了刀子還疼。
李英達淡淡道:“我太了解你了,林朝陽,你就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哪怕是做一些傷害別人的事,但只要對自己有利,就會不惜一切代價。”
“我傷害了誰?”林朝陽一聽,不樂意了,他也不是好欺負的,任某人胡鬧,“我好心好意求人幫你,你卻說我不擇手段?”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李英達冷哼一聲,那一聲哼,硬生生讓林朝陽失去耐心,“陳司南沒有你的授意,會針對陳柏青?你不就是看我平時跟他走得近,受不了,總覺得他威脅到了你,所以著急上火讓人料理他,還美其名曰說照顧我,為我著想,我太懂了,你的小心思,小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