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再不來,他家那位可要收情書了啊。”小護士說。
“我爸還在這兒呢,他敢。”接二連三的誤會,秦聲已經笑不出來了。
“那是親兒子,”小護士卻笑了,“難道還向著你不成?”
“你看著我的臉,”秦聲抬起頭來,”再說一遍。”
小護士寫數據的手有點抖,看了看老爺子,自言自語道:“不是嗎?怎麼……”
秦淮給秦聲使了個眼色:“閉嘴吧,再給我盛碗湯。”
秦聲心不在焉地盛了一碗,端到面前舀了一勺就開喂。
“你想燙死我?”秦淮別過頭去。
秦聲這才放嘴邊吹了吹,自暴自棄道:“哎,我這笨手笨腳的,跟親兒子沒法比啊!”
“誰不說是呢。”秦淮附和。
……
喝過湯,秦聲老大不高興地拿著飯盒去水房洗。
與掃地阿姨擦身而過,聽到那位大姐進病房后跟自己老爸不見外地來了一句:“秦大哥,還是兒子好吧?!”
秦聲差點當場暈厥。
-
秦父出院那天,薛曼從國外回來了。
果然如秦老爺子所料,知道男人身上被開了一刀,切了一段大腸,一直在沙發上抹眼淚。
“媽,這不是都沒事了嘛。再說爸做個手術,還換了個兒子呢,”秦聲憤憤的朝肖笛看了一眼,“我說什麼了,我哭了嗎我。”
薛曼想起來自己買的東西,擦了擦臉,使喚秦聲把行李箱抬出來。
“我來吧。”肖笛站了起來。
薛曼把箱子打開,給大家分禮物。老公和兒子人手一個錢包、一件襯衫,輪到肖笛,她鄭重地拿出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孩子,當時呢,你跟秦聲證領得突然,這麼些年,也沒正經送過你東西。“薛曼把盒子打開,“這手表就是媽媽的一點心意,看看喜不喜歡?”
肖笛完全呆住。
這款手表,沒有二十萬都下不來。
“哎,”秦聲湊了過來,“表有我的份嗎?”
“有你什麼事啊,一邊呆著去。”薛曼呵斥。
秦聲想離家出走。
晚上回到家,秦聲把人按在懷里親,像條渴水的魚,怎麼親都不夠。
“我真是撿到寶了,你說你圖我什麼啊。”他輕聲呢喃。
“我說得還少嗎?”肖笛熱切地回應他,“我愛你啊。”
☆、宿醉未醒
林儉年輕時開了一間酒吧,叫“地獄”,鬧市區經常有人鬧事的那種。
可不管誰在他店里鬧事,誰來砸場子,他都一個人擺平,一挑幾是常有的事。
也因此得罪了很多人,以至于某次一群人來挑釁,他大意被捅,去鬼門關走了一遭,昏迷三天才醒來。
從此改邪歸正,開了間咖啡廳,取名“人間”。
“人間”在T大附近,店里很多服務生都是來做兼職的學生,一般都干不長久。
除了,沈苑。
潔白無暇的天使樣貌,時而乖得可愛,時而又皮一下很爽。
快研究生畢業的時候來應聘,畢業后就直接留在了咖啡廳,做調飲師。
他的技術都是林儉手把手教的,許是愛屋及烏,沈苑特別喜歡研究新品,店里沒人的時候他就在吧臺里折騰,不管做出來什麼味道,都拿去給林儉嘗。
這天店里沒什麼人,他調了一杯飲品端上樓,想給老板嘗一下。
樓上空空如也,沈苑找了一圈,林儉正躺在一個被簾子圍起來的秋千椅上假寐,他悄悄走過去,不聲不響地端詳這個人的睡顏。
真真可以稱得上是劍眉星目,線條精致利落,大氣成熟的長相,看上去有一點壞,對他這樣的純情小白兔有著致命吸引。
應該……比自己大七八歲吧?每天都是一副睡不醒的姿態,穿著隨意得像在自己家里,腳上還趿拉著一雙價格不菲的人字拖。
“站著干嘛呢。”假寐的人問了句,依舊沒睜眼,似是知道沈苑的來意,朝他伸了伸手,“拿過來吧,今天又是什麼東西?”
沈苑走過去,轉身把簾子拉好,才在秋千椅上坐下,把飲品遞到林儉嘴邊:“草莓荔枝氣泡水。”
林儉喝了一口:“這是什麼搭配?”
“你猜。”沈苑說。
店里每個人都用水果做自己的英文名。沈苑是Strawberry草莓,林儉是Lychee荔枝。
所以什麼搭配?
就是他們倆的搭配。
林儉又怎麼會不懂。
早就覺察到了,這小朋友看他的眼神不一樣,無論他什麼時候看過去,都能準準地撞上。
一撞上小朋友就躲,害羞得鼻子耳朵都紅。
一開始是奇怪,后來習慣了,再后來,林儉發現自己也總是下意識地,尋找看他的這雙眼睛。
一天他在外面喝了酒,朋友要把他直接送回家,他非要回店里看一眼,果然沈苑一個人在店里等他呢。
他讓朋友先走,沈苑趴在吧臺邊睡著了,他從吧臺外面伸手摸了摸小朋友細軟的頭發:“怎麼還沒回去?”
“我等你呢,哥。”沈苑順著林儉的手力起來,“我給你做了醒酒茶。”
“萬一我不回來呢。”林儉說,“這都幾點了。”
“你不是說回來有話對我說嘛。”沈苑給醒酒茶加熱了端過來,“我就等一下。”
林儉坐下來嘗了一口,夸贊道:“做得不錯。”
“你要跟我說什麼呀哥?”沈苑問。
林儉腦袋一嗡,他要說什麼來著?
愣怔兩秒想起來了,他要說讓這孩子去找個正經工作,別整天跟這兒瞎混。
名牌大學的研究生學歷,栓死在他一家小咖啡廳里,這不是胡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