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兒陪護吃不好睡不好,從小養尊處優的秦聲哪吃得了這個苦。
還要冒著被小護士撩撥的風險,要他著急趕回來做什麼。
擦完身子,肖笛端著水盆出去了。
秦淮不茍言笑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笑容。
他這個傻兒子,還真是有福氣。
自己兒子的臭脾氣他知道,發起橫來誰也攔不住,當時為了氣他們,竟然領了個男人回來,還直接把證給領了。
可就是他領回來的這個男人,把他制得服服貼貼,又對他呵護得無微不至。
不舍得讓他干一點家務,吃的喝的都給端到眼前,冬天兒子不愛戴圍巾,就從國外“批發”了一沓名牌回來,逼著哄著也要他天天帶著。
兒子生一場病,都給他急哭了。
聽說還往身上紋了一把小提琴,光想想有多疼,秦淮就受不了。
結婚幾年來,他們就沒紅過眼。
如此恩愛,老爺子也別無所求了。
所以他也是把肖笛當親兒子在疼。起初,他確實有想看看這個“兒媳婦”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的卑劣想法,但這個想法馬上就被肖笛的所作所為打退了。
這個“兒媳婦”是真的靠得住。
把兒子交給他,一百二十個放心。
這天秦父的弟弟來看望,秦淮便把弟弟留下了,勒令肖笛立刻回家休息,這兩天都不用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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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聲早就知道家里有事蠻著他,這幾天肖笛主動打給他的電話明顯減少,視頻總是轉語音接,問就是在科研室加班。
騙傻子呢吧!
他下了演奏就連夜坐了高鐵回來,到家時正是清晨,肖笛面朝著門的方向側睡,空調開到28度,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短褲,夏涼被只堪堪護住肚子。
皮膚白得跟凝脂一樣,纖細的小腿交疊,一只腳探出了床沿。
手藏在被子里,似乎落在了小腹的紋身上。
許是知道自己會回來,故意擺出這幅樣子來勾引。
可床上的人又仿佛對自己的媚態渾然不覺,鼻息間發出輕輕的呼聲,睡得正安好。
越是安好,越是能勾起秦聲的占有欲,特別想撲過去,把人給弄醒。
激烈的思想斗爭后,秦聲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
肖笛心電感應一般睜開眼:“你回來啦,吃早飯了嗎?我做了粥。”
“什麼時候做的?”秦聲問。
“昨天晚上。”肖笛說,“倒計時的,八寶粥。”
秦聲吸了吸鼻子:“這麼香,除了粥還有什麼?”
“還有鴿子湯,”肖笛連人帶被地往秦聲懷里蹭,“不過是給爸熬的,你只能喝一點點。”
秦聲立刻皺起眉來,緊張地問:“爸怎麼了?”
肖笛討好地獻上自己的親吻,提前安撫易怒的愛人:“爸做了個手術,切掉一段大腸,你別擔心,以后只需要飲食上注意一些,沒什麼大影響。爸恢復得很快,馬上就能出院,怕你分心才沒告訴你。”
秦聲的動作大幅度停住。
“你怪我也行。”肖笛仰起脖子給他咬,“但別生氣。”
他見不得秦聲皺眉。
然而秦聲并沒有生氣,消化了事情的始末,專心吻懷里的人,連帶著半個月的思念一瀉而出。
他的寶貝這麼好,寧愿自己辛苦也要讓他安心工作。
這麼好,怎麼忍心苛責他。
“那這幾天一直是你照顧?有沒有請護工?”秦聲問,“那些事情,你不是……”
你不是有潔癖嗎?醫院那個地方那麼不衛生,做的又是照顧人的事情。
“你爸,就是我爸。”肖笛說,“我怎麼會嫌自己爸呢。”
秦聲只覺得心窩暖,他寶貝怎麼能這麼窩心。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這麼窩心的背后,是他“兒子”的地位不保。
兩人來了醫院,肖笛放下鴿子湯,簡短交待幾句,跟秦父打了個招呼就去上班了。
不食人間煙火的秦聲突然接手陪護工作,瞬間方寸大亂。
什麼都不熟練,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要問。
把親爹搞得頭嗡嗡作響。
臨床的阿姨看不下去,問秦父:“秦大哥,你兒子有事?這是他朋友?”
秦聲一邊盛鴿子湯一邊解釋:“阿姨,我就是他親兒子。”
阿姨又轉向秦淮:“秦大哥,你兩個兒子啊?”
“一個,”秦淮立馬否認,“這小子不是,兒子上班去了。”
秦聲:“……”
過了一會兒,醫生來查房,為首的白大褂見到儀表堂堂的生面孔不免多看了幾眼。
收拾得這麼干凈利落、溜光水滑,哪像是來陪護的。
倒像是來撩妹的。
見生面孔管病人叫爸,白大褂便不疑有他地猜測出了二人的關系。
“您跟那位大學老師,一家的?”白大褂問。
“是,他是我愛人。”秦聲心生感動,總算有個明白人。
“你岳父恢復得挺好的。”白大褂說,“這兩天再觀察一下,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一周之后回來拆線。”
“我爸。”秦聲拉下臉來嚴肅地糾正,“我才是他兒子。”
白大褂滿臉驚疑。
“真的!”秦聲伸手比劃,“你看我倆長得不像嗎?難道他跟我爸像?”
聞言,白大褂認真比對了下,發現還真是親父子,于是給秦聲比了個大拇指:“好眼光,有福氣。”
秦聲:“……”
又過了一會兒,護士來測數據。
小護士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秦聲無名指上的戒指,跟之前一直在這兒陪護的那位帥哥手上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