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擒黑眸染上笑意,幫他把鉆戒脫了,放回抽屜里:“罷了,用不著換來換去,先戴蹲蹲的吧,等我們結婚時買對素戒。這個戒指你走紅毯了戴。”
還能避免裴容在床上拿鉆戒當刀片使,挺疼的。
當晚,陸擒又抱到了老婆,感到萬分不可思議。
賣慘這麼有用的嗎?
他忽然想起最初在格林莊園相遇那一晚,自己也是喝醉,說出的醉話他能記住七八分,其中就有自己拉下面子,第一次跟裴容示弱,說自己戒斷治療很難受。
第二天早上,莊園經理熱情問他要不要辦會員卡。
如今想來,辦會員卡一開始就是裴老板指使的,自己太不識趣。
大美人不僅讓他辦卡,過幾天還把崽子送回來了。
而在裴容老家約會的那次,也多多少少有紅酒的功勞。
再往前追溯,他和裴容的相遇始于一杯來自大美人手里的香檳。
除了應酬不愛喝酒的陸擒陷入沉思,大美人更容易對喝醉的人心軟嗎?
若不是要給蹲蹲以身作則,保持身體健康跟裴容白頭偕老,陸擒簡直想把伏特加藏在床底。
大咸魚奄奄一息地想,今年最后一頓,就讓陸擒吃好點吧。
裴容在網上用自己的照片定做了一本臺歷。
他用的是三年前廣告公司拍的照片,因此沒有惹人懷疑,店家只以為是裴容的粉絲定制。
接著去洗了一堆他和蹲蹲的過去三年的生活照片,手動貼在了臺歷背面,把臺歷擺在了床頭柜。
“我送你的禮物。”裴容對陸擒道。
陸擒收到成本五十塊的禮物,立刻掏出手機,拍照發朋友圈炫耀,被裴容攔了下來。
“不值錢。”
陸擒:“可這是你第一次送禮物給我,對我來說是無價的。”
裴容目光微動,看了看天花板,合理懷疑陸擒在控訴他。
陸總什麼都有,裴容想不到要送他什麼,要不把買了陸氏股票的賬戶送給他?
陸擒:“沒有討要禮物,你已經給了我最好的禮物。”
大美人的愛和蹲蹲。
他把日歷翻過來,一張一張看背后的照片,這些照片他都不曾看過,里面竟然有親子裝。
裴容:“那天裴蹲蹲第一次叫爸爸。”
“你也是他爸爸,看到照片就當聽見了。”
陸擒語氣輕松道:“下次把我p上去。”
裴容眨了眨眼,覺得裝懷孕還是很有必要。
陸擒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臺歷背后的照片,沒有發現正面的日期其實跟今年對不上。
這是一本三年前的日歷。
裴容想送他的禮物也不是單純的日歷。
等陸擒看完,裴容不動聲色地把日歷翻到了三月份的那一頁。
他懷孕的第一個月。
陸擒只關注到了三月份的照片是他們一家三口在高爾夫球場野餐的溫馨畫面。
藍天綠地,坐在黃色碎花野餐墊上的三個人,中間放著切開的生日蛋糕,裴蹲蹲吃得一嘴蛋糕奶油,裴容臉上帶著笑容,陸擒看著他們。
他把這一頁背面圖當成了相框,擺在了床頭柜上。
至于正面才是日歷……總裁誰看臺歷啊?巴掌大的地方行程都不夠寫的。
裴容微微一笑,啊,預防針打了,不能怪他沒提醒。
……
陸擒去外地出了三天差,管家匯報裴先生這兩天吃得不多,平日陸擒在家,再忙也至少炒一道菜。
陸擒正和合作方吃飯,看到消息眉頭一皺,恨不得馬上飛回家做飯,讓高秘書訂了晚上的機票,連夜飛。
陸擒開會的地方距離機場要兩小時車程,辦完所有公務,只能乘坐深夜航班。
裴容不想他奔波回來,還要接收重磅消息,一晚上不能睡覺,便讓高秘書取消了機票定酒店。
高秘書:“好的。”
他改成了明天七點的早班機。
陸擒忙完所有,歸心似箭,被告知明天才能回去,頓時臉色一冷,現在這種事情只聽老板娘的是嗎?
高秘書:“夫人讓您好好休息一晚。”
陸擒:“好。”
陸擒登上早班機,裴容去了江焱的醫院,拿到了他當時在m國第一次照見胚胎的圖像,日期改成了今天。
拿到之后,裴容去了陸氏大樓等待陸擒回來。
他翻出了繡著老虎頭的白t,虎頭拖鞋找不到了,坐在休息室的時候,恍惚間好像回到了三年前。
如果當時不是告別,而是坦承……
陸擒會是什麼反應?
裴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久違地感到一陣緊張,像個初出茅廬的演員,馬上就要演一場對陣boss的大場面。
緊張什麼,不要入戲太深。
演個戲罷了,真當這里是三年前?他現在和三年前的立場不一樣了,他知道陸擒對他不是純粹走腎。
把產檢圖甩在陸擒臉上,一句話也不用多說。
裴容分不清現在的心情是屬于過去多一些,還是現在多一些。
他甚至開始后悔。
三年前沒辦法坦然說出口的那句話,果然還是很有難度。
像把自己的一切攤開讓人審視,他一條咸魚還不能像橘子那樣靈活,見勢不對就收起攤開的肚皮,扭頭就跑。
手里的產檢單都捏皺了,在揉成一團之前,如果陸擒還沒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