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主人頓時臉色一沉,這貓白養了,對著自己孩子呲牙。
她心里微妙地嫉妒起這個冰雪聰明的孩子,狠狠一拉牽引繩,把貓從裴蹲蹲身上扯過來。
成年西森貓十八斤,這麼往前一拽,裴蹲蹲就被慣性帶出,眼看就要臉著地撲到地上,那只貓動作靈活地用毛茸茸的身體接住了裴格的臉蛋。
“哎呦,怎麼這麼不小心?”貓主人驚訝道。
“蹲蹲!”張阿姨連忙把小崽子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衣服,見他腦門上磕了一個包,氣急了卻不會罵人。
“這位小姐你、你怎麼能……”
裴先生給她發了一個莊園房間布局,讓她把裴蹲蹲帶到101號。
張阿姨見裴蹲蹲站在那里看貓,貓貓看著乖,貓主人也一副知書達禮的樣子,就看了幾秒地圖,誰知道就這麼讓蹲蹲被人欺負了!
裴蹲蹲灰頭土臉,身經百戰的崽兒摔個大馬趴乃是家常便飯,他摸了摸額頭,眼里閃出了一點淚花,仍然鍥而不舍賣萌:“姐姐,可以把貓貓賣給我嗎?”
他和貓貓已經有了戰友情,不能再讓貓貓挨打了。
“賣?”貓主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只一萬多,憑什麼賣你?我缺這個錢?”
“對,媽媽我們不賣。”
她家孩子從小就優秀,能說會道,羨煞旁人,但是在裴格面前一比,相形見絀,襯得又沒禮貌又惡劣,她一點都不想成全這個小孩,把貓安樂死也不給。
祖孫倆都穿得路邊地攤貨,一看就是工作人員偷偷把孩子帶進來礙眼。
她要投訴。
“蹲蹲。”張阿姨可不想受這鳥氣,商量道,“回家讓爸爸買一只更好的,好不好?”
裴先生是她見過最寵兒子的,不是說他會滿足孩子的過度物質需求,而是耐心的陪伴——她就沒見過男人這麼耐心帶娃的。
如果蹲蹲真喜歡貓,裴先生就算萬分不樂意養貓狗,也會給他買。
裴蹲蹲微微苦惱,有點難辦。
“我可以出很多很多錢。”
他從包里拿出一張一百塊的,上次讓警察叔叔買奶,警察叔叔沒收,給了五個哥哥一人一桶泡面,好香好香,但是沒有他的份。
貓主人不屑一笑:“小窮鬼。”
裴蹲蹲“啊”一聲,有點兒想求助爸爸,可是爸爸在工作。
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他眼睛一亮,有了。
“我拿這個給你換!”裴蹲蹲從包里掏出他的重要資產——手表。
爸爸說這個手表很貴,是裴格的私人物品。如果有天遇到難辦的事,裴格有權利處理它。
貓主人目光一凝,她一眼就能看出這只表很貴。
丈夫即將參加一次重要的會議,如果有這只表,能讓對方更重視一些。
同時,她也意識到,這小孩家里并不是沒錢,恐怕那老太婆只是保姆。
她拒絕不了這個現成的便宜,也不覺得自己跟孩子做交易有什麼問題。
貓是她的,想賣多少錢就值多少錢,畢竟,“感情”是無價的,她愿意賣給這個小孩,是她大發慈悲。
要是對方大人找上門,大不了換回來。
看這個小孩的樣子,肯定舍不得貓。
張阿姨目瞪口呆,小聲道:“蹲蹲,我們是不是要跟爸爸商量一下?”
裴蹲蹲胸有成竹:“沒事的,張奶奶。”
張阿姨沉默了,裴先生說過,能讓裴格自己解決的事,都隨他去。
“成交。”貓主人一把薅走手表,把牽引繩扔給裴格。
“我不要賣貓貓!媽媽不要賣!”熊孩子開始鬼哭狼嚎,被他媽鎮壓抱走。
在金錢面前,兒子的哭聲也不管用。
裴蹲蹲讓張阿姨解開牽引繩,使出吃奶的勁兒抱了一把,結果沒抱起來,坐在地上,呼呼喘氣。
“祖宗誒,你就比這貓重個五六斤。”張阿姨哭笑不得。
張阿姨按照路線,把裴蹲蹲送到辦公室,取出酒精棉給他額頭的包消毒。
……
裴容把喝醉的陸擒哄睡了,讓外面的服務員給他通風報信,守門的保鏢去洗手間的那一刻,連忙打開門逃了出來。
他回到辦公室,剛進門,裴蹲蹲興奮地抱起西森貓,道:“爸爸,看看我的貓!”
說是抱,其實就是西森貓配合地把前肢搭在他手上,后肢自己站立,毛茸茸的身體幾乎擋住了裴格。
小崽子頭發凌亂,右邊眉毛上方腫著老大一個包,卻感覺不到疼似的,只知道炫耀新買的小伙伴。
裴容路上已經在微信上看見了始末,又氣又心疼:“如果你的手表能換一千只這種貓,你后不后悔?”
裴蹲蹲:“但都不是這一只!”
他要是不用表換,貓貓就要被帶走欺負了!
典型的崽賣爺田不心疼。
裴容蹲下來細心查看他的腦門,被石頭砸了一下又摔地上,腫處顯出淤青,他輕輕吹了下:“寶貝,疼不疼?”
裴蹲蹲:“爸爸,疼。”
裴容把他摟進懷里:“雖然爸爸說不能打架,但不能隨便讓人打,打得過要還手,打不過就來找爸爸。”
都是蹲過局子的崽兒了,不慫。
“爸爸疼。”裴格又重復了一遍。
裴容一開始以為他在喊疼,后來發現不是。
裴蹲蹲指著他鎖骨上的紅痕,天真地問:“爸爸也去打架了嗎?”
“……”
裴容當即攏緊了領口,一本正經:“咳咳,爸爸去教訓了一個壞蛋。